从这里去赵芸的商铺,还得走上两刻,为了配合柳夜蓉的步伐,墨习凛有意放慢了脚步。
毕竟二人分别已近十载,无论曾经的感情多么真挚和热烈,终究抵不过时间的冲刷。到底是生分了,一路上二人皆是低头走路,鲜少说话。
就算是说话,也是“往这边走”,“转过这个街口就快了”之内的。
看似波澜不惊的二人,往事却如潮水搬涌上心中。不同的是,墨习凛淡然看着这潮起潮落,而柳夜蓉的内心却是惊涛巨浪。
二人也算青梅竹马。因为曾经的墨相与柳父同共事于工部,将人交情不错的缘故,两家便走动得熟络些。年幼的墨习凛和柳夜蓉经常在一起玩耍,两家还动了接亲的心思。
长大后,二人便顺理成章的两情相悦了。
不同的是,墨习凛的父亲平步青云做到当朝宰相,位极人臣。可柳夜蓉的父亲却因失职贬为户部郎中。
尽管两家拉开了如此差距,墨家亦没有生出解除婚约的念头。
当世人都觉得墨家二郎和柳家四娘佳偶天成,成亲是顺理成章时,意外却发生了。
那年春天,柳夜蓉同自家三姐一道出城去大诚寺祈福。
城内墨府内,墨习凛坐在书房,书桌上放着一份探子刚刚送来的密报。那是关于小王爷袁昊门生鲁成做棉花生意的账簿。
可账簿里面的内容,却是一份秘密钱财的明细。金额高达百万两白银。
这份账簿便能证明袁昊私自贩卖官盐和铁矿。这几乎是他们最接近九王爷府最核心秘密的一次。
就在这时,落到墨习凛书房雕窗上的树影摇曳,一个人影在外一闪而过。
墨习凛警惕地喝道:“谁!”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纸条的飞镖飞落到了他书桌上。
他快速拿起面前的账本,起身出屋查看,却未见一人。他立马叫来赵霆满府搜寻。
墨习凛自己回到屋内,拿起那封信打开,上面写着让他一人独自带着账本到京城西郊去,如果超过未时三刻,就等着给柳夜蓉收尸。
墨习凛估摸着还有两刻便到时间了,顾不得多想,立即将账本收入怀中,骑马向西郊奔去。
“墨将军,你不是说不远吗?为何我们还没到。”柳夜蓉的声音将墨习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这才发现,他们早已走过了赵芸的商铺。
墨习凛面露尴尬,眸色一沉,赶紧为自己辩解道:“近些日子朝廷的事确实多了些,刚才我想得有些出神了,咱们走过了。”
墨习凛调头,带着柳夜蓉往回走。
柳夜蓉看着墨习凛有些拘谨的神色,料定他是在想以前的事,她的嘴角得意的微微上扬。
“抱歉!”突然,墨习凛在前头很刻意的道歉。
柳夜蓉先是一愣,这句“抱歉”一出,立马让她感觉到他们间隔着的壁垒触手可及。
“没事!”柳夜蓉迟疑了一会儿,假装淡然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