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适放开扶着卢荷胳膊的手,又抬手抹了把脸,面色并没有因为卢小娘的失礼而变得难看,他微微一笑,向卢氏告辞:
“今日谢老太君赐宴,只不过家中诸事未定,需某早日归家,就不叨扰太君了。”
卢氏望着身前弯腰行礼的男子,不禁略微失神。
实在太像了。
天生的笑唇,清亮的眸光,高耸的鼻。
若王涣像其父三分,那谢适就像王通七分。
再加上其身上那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令他像极了王通。
通儿多久没对自己笑了?
恍神间,卢氏竟发现自己已想不起。
她紧紧了手心,然后抬眼再次看向堂前的人,吩咐:
“既玄轩家中有事,老身着实不该拦你,只不过,因荷儿的失手脏了玄轩衣物,不如稍等片刻,换了衣物再离去也不晚。”
谢适眸色闪了闪,略过不易察觉的警惕:
“某是武夫,很不必讲究这些,况外面日头正大,不消一盏茶的功夫,衣物便会自干。”
卢氏不动声色地劝到:
“哪里的话。让玄轩衣物受损本就是王家家教不严,更何况哪里有让客人一身脏污出府的规矩,传出去难免遭人耻笑。”
顿了顿,又加了句:
“若玄轩实在心存顾忌,不妨让涣儿带你去更衣,他亦知道平日衣物放置的地方。”
说罢,便向王涣点了点头。
王涣不明就以,但还是向谢适做出了个请的动作。
谢适见此抿了抿嘴,然后抬步。
内室。
考虑到谢适的往日习惯,王通找出衣物将其递给了谢适后,也没派人服侍,便自觉地和卢氏的心腹周嬷嬷走到了屏风处,留谢适一人换衣。
谢适接过衣物,待王通身影出现在屏风上,方转过身,垂眸,又不放心地点住身上几个穴位,紧闭呼吸,以防吸入不该吸入的东西,但等到他换完衣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