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珞辞一直都没跟温珞简说在云府的发现,发现先帝到底有多么无耻,但是她现在必须要说了。
他听完,脸上并没有太惊讶的表情,反而嘴角微微扯开一抹笑:“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温珞辞猛地将头转向他,质问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她。
“这种阴谋诡计,我不想让你牵扯太多,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与是是非非,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想母后也是不想让你再牵扯进去的。”
“你一直什么都知道,但是你一直都把别人当傻子,把自己当傻子?”她咬着牙根道。
温珞简深邃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良久,而后移开:“我今日把你叫来,不是与你吵架的。”
“我带你来看看,她已经十三年都没有见到你了。”温珞简将目光最后放在画像中画着的美人上,
温珞辞不说话,他自顾自地说道:“她怀着你的时候,所有人都盼着她能再生个皇子,但是只有她自己想生一个女儿,她希望自己的公主能拥有沉鱼落雁之颜,一生平安喜乐,甚至偷偷地连公主封号都想好了,就叫沉颜。”
她的鼻头忽然有些酸,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地抬起头,闭上了眼,阻挡即将冲破束缚的泪水。
“你叫雒辞并不是你师父给你起的辞字,而是当时她连名字都想好了,就算兴致勃勃地拿着名字去吃先帝的闭门羹,也要坚持这个名字。”
温珞简看了一眼温珞辞,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表面虽然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是我回来晚了。”她淡淡地道,睫毛微微垂下,盖住全是动容的眼底。
但她也清楚,就算她早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也什么都做不了,温珞简看着她自责的表情,不停地说:“这不怪你。”
二人跪在灵位前,久久不能说出什么话来,都静静地凝视着挂在灵位上方的画像。
温珞辞忽然起身,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拿了三根香点燃,插在云颜的灵位前,又站在那里。
“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温珞简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冲温珞辞说道。
她点了点头,估摸着已经很晚了,这才与温珞简一同退了出去。
马车行驶在山间小道上,马车里的二人已经满身疲惫,温珞辞歪倒在马车壁上,身上没有一处是有力气的。
温珞简直挺挺地坐在马车上,早已闭上双眼养神,他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阴影中,又有一半暴露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并没有睡着,只是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温珞辞与他同坐一辆马车,看着温珞简的侧脸居然微微有些哀伤,温珞辞没有打扰他,让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行至行宫,守门的守卫急忙开门让马车进去。
行宫不如皇宫,大概也就是寻常丞相府那么大,自然是比不上皇宫,温珞辞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虽然窗外一片黑,勉强可以看见建筑物,但她的困意还是被踢走了。
马车忽然微微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就停了下来。
“下车吧,你今晚先住在这儿。”
温珞辞闻言点了点头,由宫女搀扶着下了马车,她在皇陵站得腿十分酸痛,落地时差点没站稳摔下去,还好有宫女及时拉住了她。
温珞辞下车后,车夫喊了一声“驾”,载着马车向温珞简住的地方使去,她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进了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