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他的犹豫，墨钥走上前来，坐在病床另一侧，看着冰雪的眼睛。

“就算你刚才看见我差点杀人？”

“你不会杀她的！”冰雪大声反驳，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在说服自己。“你可以路见不平，从李安那里救下陌生的我，我就相信，你和书语是一样的！”

“所以，你是用看蓝书语的眼睛在看我，从头到尾，你就是把我当作了她，对不对？”她一字一句清晰的咬字，双目紧盯着冰雪的脸，不错过那脸上丝毫表情。

这样的问题让冰雪窒了一窒，她从来没曾想去给书语和墨钥作出分别，在她心里，潜意识的已经将她们两人连成一体，所以也才会在墨钥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中，被吓得不轻。

有时候，她是会发现两人的分别的，可她选择了去忽略。

几分钟后，她无可奈何的叹息。

“你又何必强调你不是她？”她柔弱的问，眼角浮现泪意，带哭腔的口音让极野浑身一僵。

俊脸俯下来，很是心疼的看着她。

墨钥回给她一个同样无奈的淡笑。

“因为你们必须接受现实，已故的人不可能重生，即使她回来，也不可能再是以蓝书语的身份，蓝书语死了，是铁一般的事实，无论你们找多少个替身，都不是真的！”她说的是“你们”，并且一语双关。

极野低垂着头，保持沉默。

“你是生气我将你当成书语的替身么？”

墨钥的无奈更深了，连带深深的无力感进驻心里。

“我没有生气，冰雪。”因为她就是蓝书语，然而，又不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蓝书语。

此时此刻的她，还是墨钥，在她的身体里有蓝书语和墨钥的记忆，有百年的记忆，有前生今世，她不是那个单纯不知世愁的蓝书语！

事实上，她是人们口中无恶不作的恶魔。

她想了想。

“我其实不介意你将对蓝书语的感情寄托在我身上，可是，你也必须很清楚的了解，我不是她，尤其是，我不那么善良。”她强调。

“可你还是希望我可以将你当成新朋友那样重新认识，对不？”冰雪是明白的，换做是她，也不会愿意给别人当替身。

“那当然是最好的。”

“好吧！我明白了。”冰雪低语。“很抱歉！”

“你又没做错什么，不必道歉。”墨钥失笑，看着她失落的脸，忽然有种罪恶感。

“我让你难受了！”

“你可以不那么善良的。”墨钥扶额。“我没那么脆弱。”

冰雪咬唇看她半晌，还是敌不过内心的好奇。“你和千砂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我说没有，你信吗？”最大的恩怨就是千砂接近冰雪的目的，但她不认为他俩可以接受事实。

冰雪红唇微启，想说不管怎样她都毫无条件的信任墨钥，但她来不及说，书龙就推门进来，千砂尾随其后。

书龙离开楼梯间不久，千砂就追着出来，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回到病房。

“你们总算回来了。”冰雪转而松了口气。

只见书龙走到墨钥身边，低语了几句，两人的互动引来她的好奇。

“你们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眨眨眼，感觉错过了什么。

千砂默默的走到一边，笔直的站着，尽量降低存在感，墨钥似有意似无意的眼神让她打从心里发寒。

书龙回冰雪一个阳光般的朗笑，依旧是同一句胡掰。“我们是远房亲戚，没告诉过你么？”

他感觉到墨钥瞪了他一眼，暗自瞪回去。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书龙说着，很自然的撂过墨钥的手臂，在书语讶异的目光下，攥着她往外走去，还不忘回头看了极野一下。

“有什么事需要马上去处理么？”墨钥不情不愿的跟着走，皱眉回头看一眼，眼角余光瞥见安静立于一旁的千砂，不是很放心的叮嘱：“张极野，如果你是个男人，就振作起来保护好你的女人！”

别一天到晚梦魇这，恐惧那的，还手抖！

极野顿了顿，沉默的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开，依旧不言不语。

“你就安心吧！她有没有目的我不知道，不过是暂时不会做什么。”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心怀不轨不是吗？

“你能那么肯定？”墨钥冷脸。

“我不肯定，但我知道你刚刚一定偷偷在冰雪身上下咒了。”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么？他可是篮书龙。

“……”

好吧！她聪明的选择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