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华被骂的无法还嘴，只能掩面哭泣。

顾念念气呼呼的撅着嘴，恨不得钻姥爷脑袋里，把他那一脑子的老旧想法给掏出来，扔地上，碾碎掉。

“你说是刘大川提出离婚的，我这就去找他，我女儿哪儿不好，让他这么嫌弃。如果他愿意复婚，你就跟他复婚，搬回去。”

顾念念以为姥爷发一顿火就完了，没想到还想让妈妈复婚，万万不能，她赶快拽妈妈袖子。

李月华凄凄惨惨的说，“爹，我不会和他复婚的，您别去找他，我只想和女儿们过日子，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混账！”李长征火大，转过身大步走来，竟然在李月华脸上扇了一巴掌！

“姥爷！”

“不要打我妈妈，要打就打我吧。”顾盼盼不禁想起刘大川打人的情景，跪在地上抱着妈妈的腿哭。

李长征一声不吭，掉头走了。

“瞧见没，李主任气的脸都绿了，他闺女，离两次了，这不被男人撵出来，只能住娘家。”杜丽娟可开心了，和几个邻居聚一起八卦，“李主任肯定觉得丢人，你们不知道吧，她还出去卖呢。”

“啊？”

“卖包子，吃她一个包子，说什么五毛一个，谁买啊，想钱想疯了。”

“她是不是没工作？那离了婚，带着俩孩子可咋过，做点小买卖多少能赚点，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呀，天天能吃肉包子、煮鸡蛋，这日子搁过去，就是地主家的生活水平。”

第三天，顾念念想劝妈妈在家休息，妈妈脸上的巴掌印还是能看得挺清楚，她知道妈妈脸皮薄，如果这样带伤出门，难免被人指指点点。

妈妈居然不怕，一大早就起床蒸包子，比平时还卖力。

果不其然，被顾念念说中了，生意没有定性，有时候好，有时候坏。

第一天来买包子的中年人又来了，他说昨天好多人都被叫走做了一个大活儿，所以没什么人留在货站吃午饭，今天大家都在等活儿干，她们的包子好吃实惠，是午饭首选。

李月华今天蒸了五十个素包子，三十个肉包子，全卖光。

卖了三天，李月华也攒了不少经验，不过遇到想赊账、没给钱就走这样的情况，顾念念都会帮忙解决，如果实在解决不了，就找货站的站长帮忙。

顾念念也是的第三天才知道，第一个买包子的中年人，就是这个货站的站长。

有站长伯伯“撑腰”，生意顺利不少。

就拿那天说吧，一个年轻人非要说，她妈妈收了他十块钱，没找钱。

李月华急哭了，她记得她绝对没收十块钱，刚才收的都是零钱。

顾念念留了个心眼，去钱包里找找，确实没有十块钱。

年轻人非说是她们藏起来了，必须找钱。

顾念念立刻去找货站站长来，把事情一说。

站长伯伯提溜着年轻人，一边喝斥一边走了。

原来，这小子是惯犯，经常利用这招去坑别人钱。

处理完这事，站长指指李月华的脸，“大妹子，你这脸……”

“没事，不小心摔的。”李月华低头。

“你多注点意，以后有什么难事，可以找我，要是能帮忙，我会搭把手。”站长很热情。

“谢谢您，没什么事，都挺好的。”李月华怎么会把家里事和外人说。

包子卖了两个星期，李月华越做越顺手，就不怎么让顾念念来帮忙。这暑天多热啊，她心疼孩子。

大伙都觉得热，吃热包子，有时候觉得不过瘾，不能消暑。

顾念念就和妈妈一起，做凉菜。

凉菜也比蒸包子省劲不少。蒸包子要洗菜、切菜、调馅儿、和面、发面、揉面、捏包子，最后上锅蒸，没有半天，根本做不出来。

凉菜只要煮熟然后加调料拌匀，比包子卖的价钱还高。

当季便宜的黄瓜、芹菜、萝卜，和宽粉皮、腐竹、豆腐干、海带丝，再煮些花生豆藕片，都倒在一起。把蒜末爆香，加入足量的调料，带着热油浇到断生放凉的菜上，又做了一份辣椒油和蒜泥，如果有爱吃辣椒和蒜的，单独加料。

李月华戴好宽大的遮阳帽，蹬着三轮车去货站。

车后面挤满了大泡沫箱、凉菜锅、卤蛋锅、塑料袋和一次性筷子，顾念念挤在角落，侧坐在车斗边上，勉强不掉下去。

“妈，咱们要是能买个三轮摩托车，就方便多了，三轮摩托车大，放十箱包子都没问题。而且也不用您这么费劲蹬三轮，太热了。”

“那个当然好，多贵呀。咱们一直租你姥姥的房子，也不是个事，妈想着攒攒钱，咱们把姥姥的房子，买下来。”

“咱们有钱了，干嘛买老房子，直接买新房子呗。我听同学说，新盖的高中旁边，也要盖单元楼，咱们买单元楼住。”

“傻孩子，楼房多贵，咱们可买不起。”

照着她们每天赚二十来块钱的速度，确实买不起。

“妈，每天蒸包子，会不会太累？”

“不会，这算什么，妈只需要上午准备好，中午卖完回家歇着，一点都不累，比以前妈每天待在家里，还觉得轻松，心里头痛快。”

“那咱们攒够钱，租门面开饭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