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麹义、鲍出、黄盖齐声应诺。
嗡
箭啸滔天!
无数头幽黑骊龙蜿蜒行空,继而尖啸而下,连绵炸裂,无数风刃四下卷荡,将大片行尸撕成碎片,血肉横飞。
行尸虽没有恐惧,但一轮青冥崩陷灭杀无数行尸,正面战场上,张猛的冒刃部压力也减轻不少。
“杀啊!”
擐甲屯也横里杀出。
“嗯?”杨信表情一凝,微微皱眉。
他注意到,擐甲屯的士卒,几乎都没有披甲。也难怪,事起仓促,擐甲屯的少许甲士也都是重甲步卒,急切间根本来不及披甲。
但是,虽然未曾披甲,他们却是声势暴虐,横行无忌。
一头随兕巨影似顶天立地,灰黑虚影宛若实质,缭绕于整个擐甲屯,气象凌云。有滔滔水流声响起,是鲍出的“擎天”之力,竟在“陆沉”的“合力”效果下,汇聚整支步卒,令整支步卒脱胎换骨。
“随我杀!”
鲍出大步在前,一左一右也是两员骁将,乐进和董袭。
整整三员骁悍猛将领衔,“擎天”之气更是无往不利,擐甲队的士卒每一刀劈出,竟似有撼世之力,狂击猛进,所向披靡。
擐甲屯人数更少,但却更精锐,又有鲍出、乐进、董袭三员悍将,“陆沉”和“擎天”似生出化学反应,故而造成的杀伤,甚至都不逊于冒刃部。
“杀啊!”
黄盖双鞭燃火,也从另一侧杀了出来。他没有统领整个蹈刃曲,只带了麾下精锐。
因为,蹈刃曲中新添了不少士卒,良莠不齐,若全部带来,面对行尸这种凶物,恐怕反而是拖累。
显然,在这种小规模混战中,精锐更有效果。
三方合击,汉军阵势当即稳固,开始扭转战局。
“这行尸究竟哪里来的?”这时,杨信才有闲暇,询问起行尸的来由。
他放了很多斥候,照理说,整整五百行尸,根本无法瞒过自家的斥候的。
“我想,应该是这里。”田丰想到什么,指了指地下。
杨信先是一呆,旋即恍然大悟。
贼人竟将行尸都埋在了地底!
在天黑后,贼人唤醒行尸,行尸则自地底钻出,向自家营盘发动了猛烈进攻。
“原来如此”杨信点点头,似有所思道,“他们之所以多放斥候,是想借此弄清我们扎营的位置。”
田丰颔首,又补充道:“少主你熟读兵法,扎营之地必然也合乎兵法之道。故而,扎营地点其实并不难猜。”
“看来,在种种诡谲手段面前,斥候也没什么大用。”杨信苦笑,感慨一声道。
“不,有用的。”田丰却面色严肃,侃侃而谈道,“正因少主多放斥候,贼人的牧人没法靠近,无人操控行尸,行尸才会攻势了无章法,被我等三面合围。若牧人在此,我们的损失可能会更大。”
“元皓兄,我明白了。”杨信肃然起敬,点头道。
他自然清楚,田丰是要点醒自己,不要因为敌人有法子躲过斥候,就轻视斥候的作用。
营垒中,行尸已落于下风。
因无人操控,它们没有神智,更不懂逃跑,即便处于劣势,依旧疯狂向前猛冲,在三方围剿之下,数量已是越来越少。
终于,最后一具行尸也被斩杀。
而行尸近乎不死,只有斩了脑袋才会停下不动,因此,上有半截身体的行尸爬来拉去,发出豺狼般的嘶吼。
一脸怒容的张猛正一个个地踩过去,将其头颅碾成肉泥。
他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这一战,张猛的冒刃屯可谓损失惨重,死了两百余人,伤者也不计其数。
绝非他治军不严,而是事出突然,又是在深夜,袭来的还是悍不畏死的行尸,普通的士卒根本无力抵抗。
“行尸,行尸”张猛恶狠狠道,“我一定要将每一具行尸都碾成肉末!”
杨信安慰张猛几句,又下令道:“各自收拢部众,先休息一阵,咱们再去和文泰、义守汇合。”
他没有急于行军。
刚刚才经历一场恶战,又是在夜里,杨信出于谨慎,准备慢些前去汇合。
何况,他也很清楚,杨黥、徐牧肯定守得住。
原因很简单,也是因为多放斥候的缘故,即便有贼兵伺机潜伏,他们也需呆在斥候的警戒范围外,待他们赶过来时,必然需要长途跋涉。
杨黥、徐牧以逸待劳,又占据了地利,还是有心算无心,此消彼长之下,贼人必败。
“恐怕,乌浒蛮人做梦也想不到,”杨信面露冷笑,冷然道,“我等不止能抵抗行尸突袭,还有余力反击。”
这时,南面的山林处,有金鼓声齐鸣,喊杀声震天!
“杀贼!”
张飞的咆哮如同闷雷,竟是压倒了其余人的声音,连此处都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赢了。”杨信一脸笃定。
杨信大部和杨黥、徐牧合兵时,乌浒蛮人早已退去,留下的尸体他们没有西数,但恐怕足有千具。
乌浒蛮人本来是准备去偷袭汉营的,却反被突袭,根本猝不及防,一触即溃,被杀者还不如自相踩踏的死者多。
杨黥、徐牧部在几乎没什么损失的情况下,大获全胜。
眼见此景,张猛更是闷闷不乐。
“叔威,南下立功的机会还很多呢!”杨信拍拍他的大肚子,安慰道,“下次,让你当先锋。”
“一言为定。”张猛闻言,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南下。
杨信将张飞、太史慈、丈八擒豹、虞翻放出,让他们各领着一队人马,收拢四散汉军溃卒,而遇上乌浒蛮人的溃卒,则让他们便宜行事。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想锻炼锻炼这四人,他们可都有独当一面的潜质。
而陷阵队、貔虎骑两支骑兵,也终于归队了。
朱符却不在。
原来,他自觉没脸见杨信,因而只带了少量家兵,北上会稽投父亲去了。不过,董虎却领着大部前来,投入了杨信的麾下。
杨信自然大喜,笑着道:“子武兄有虎贲之勇,我得子武兄之助,如虎添翼。”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董虎苦笑,“府君大人麾下皆猛士良将,实则多我不多,少我不少。不过,我也愿为平贼献上一份力。”
“子武兄谦虚了”杨信闻言大笑。
他们很快到了合浦城下。
但眼前一幕,却令杨信震惊。
合浦城的贼人,居然也都退走了!
杨信和田丰互看一眼,却无半点喜色,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担忧。
他们都很清楚:交趾郡怕是难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