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帕子轻声咳了几下，“睿儿最近可好？”

苏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依旧恭敬道，“睿儿一切安好。”

后来又说了些，我不大记得是什么，只是看着本该是天真无邪年纪的睿儿努力装作成熟的模样，心中到底还是难受。

我让阿沫送睿儿出去，帕子捂住唇，重重的咳出声音。

帕子拿开，却是几丝血色。

到了深夜，我闭上眼睛，听到外面风的呼啸声，听到落叶沙沙声，听到人的脚步声。

尽管故意放轻，但我依旧是听到了。

屋子里燃着安神香，他大概是笃定我已经熟睡，便站在床前一直看着。

我将头埋进枕头里，却流不出眼泪来。

这五年来，每一个夜里，都是这么度过的。

我不大懂他，这世上女子千千万，他为何要喜欢我。

我也不大懂我自己，这世上男子千千万，我为何要喜欢他。

若是我们两个没有相识相爱，那该有多好。

“娇娇。”我听到他极轻的呢喃。

自从父兄死后，便再无人唤我的小名。

听到这一声，我的心便像是被针一点一点细细密密的扎过一般。

我想起父亲临死前为我求得免死金牌，我想起兄长最后让我好好活着。

他们都想让我活，那我便活着。

我翻了一个身，大概是怕我突然醒来，他犹豫了下，还是走了。

他走了之后，我睁大眼睛看着床帐，直到眼睛酸痛也未合上。

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五年前的场景就仿佛再一次重现。

父亲、兄长口流鲜血，却仍是告诉我，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觉得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