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让苦笑着摇头,“没毒。其实本来想放毒的,不过后来我想到,若我亲自下手,你的部下恐难再安抚,也就改了。”
“你是个君子,不过,有时候真的很讨厌!”智朗叹了口气,感慨道。
豫让又往前走了几步,却被骝拦下了。
“就站那聊吧!别怪我不知礼节,这事怪你,谁让你们当初刺杀我来着。”
豫让也不多说,果然站那不动了。
“我想离开。”豫让说道。
“去哪?”
“报仇。”
“替智瑶?”
“对。我只找赵无恤报仇。”
听到这,智朗突然停顿了片刻,接着把鱼钩扯出来,换了鱼饵继续甩到还未封冻的河面。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智瑶后来对你并不信任,不值得。”
“他对我有知遇之恩,很重,我还亏欠一些,索性一块报了吧。”
“赵无恤如今是秦君座上宾,你刺杀他,可能会死的。既然要报恩,智瑶的子女还在,你为何不去找他们?”智朗看着他,缓缓说道。
豫让枯瘦的脸上多了些笑意,摆手道:“不用试探我了。我不会去找他们的,智瑶对我有恩,不是他的儿子。而且,智瑶对我的恩情,如今只够我帮他报仇而已。”
智朗轻哼一声,这才继续扭脸看向水面。
“我去刺杀赵无恤,此事对你有利无害,你应该答应的。”豫让又说道。
“谁说有利无害了?有害,不过利更多倒是真的,所以我并不打算拦着。”
豫让缓缓吐了口气,说道:“我需要一些钱财,兵刃,弓弩,还有一匹瘦马。”
“随后送你。不过,不能白让你拿走,得来换。”
“用什么?”
“一个人的下落。”
“谁?”豫让有些奇怪的道。
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也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跟智朗换的。
“当初刺杀我的那人。”
豫让有些愕然:“刺九?”
“他叫刺九?”
“对。你找他做什么?”
“自然是找出来,弄死。我当初让人找了他很久,一直没有头绪。本想问你的,可你那时一直不说话,也就罢了。”
能让智朗一直记恨这么久,也可知那次刺杀对他有多少心理阴影了,真的离死亡一步之遥。除了智瑶,再没有别人让他记恨这么久了。
豫让有些无奈,“你如此作为,难道师承是来自公羊一脉吗?”
公羊学派是儒家的一支,创始人公羊曾言:九世尤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当然,后来这话被曲解了不少,人家没那么极端,说这话的背景是因为国仇。若是家恨,报五世就够了。
“天气这么冷,知道就说,不要扯别的了。”智朗有些不悦的道。
豫让摊了摊手:“他早就死了,被陈梁杀掉的,怕他走漏消息。”
“当真?”
“你以为我会为此事撒谎?”
智朗点点头:“这是好事。你要的东西都列出来吧,我让骝去置办。”
“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