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木算得上一个真正良师益友般的人,他活得通透,人也聪明,想要的东西一定会通过自己一步一步实现,所以他的未来一定是站在顶端的人物,有的只是时间问题。 而我却不一样,我没有他们聪明,可以说是有些愚笨,我更无法选择生在条件好或者不好的家庭,既然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我便不会抱怨任何不公,凭什么是我,又凭什么不会是我,我该庆幸的是我生在这个家庭,让我知道活着的意义,珍惜所有该珍惜的人。这也让我有自知之明,凡事不可强求,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别人抢也抢不走。 虽然加上了尹天阳的好友,但是他从来不与我说话,他不说我也没必要主动找不自在,就算是经常能够看到他,我们也基本不说话,仿佛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也曾经幻想过他会不会主动找我,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我就不再期待。不过,能够这样静静地看着他,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不会奢求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2016年快要结束了,冬天的时候我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是现在的我有些太瘦了,穿多少别人也都会以为我只穿了一件,走在冷风中显得异常单薄。 圣诞节快要到了,这虽然是西方的节日,可是好像现在都把它过成了“情人节”,街上一对一对的情侣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未来,我看着他们脸上幸福的笑容,感觉自己也是快乐的。 以往的圣诞节之前多多少少都会有点雪,可是今年没有,白天依然艳阳高照,只不过温度颇低。我刚离开餐厅,打算在街上逛一逛,附近有很多繁华的地方,有玩的有吃的,毕竟明天就过节,说不定能碰上一个陪我过节的人。 走着走着,突然眼前有些模糊,前面的人也渐渐不清楚起来,所有人都在望着天空,原来雪来了,不一会儿地上已经银光点点。 我正看着脚下的“星光”,前面却突兀的出现一双鞋,我以为是我挡道了,马上想要抬起头道歉,没想到看见一个意外的面孔,他对我说:“你一个人吗?” “嗯。” “要去哪儿?” “随便逛逛。”我不敢看他,视线游离,天气很冷脸也冻得有一点发红,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严肃。 “那介不介意陪我去买点东西?” “我……”突然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我和他也好久没说过话了,我以为他把我给忘了,我想就这一次吧,哪怕没有任何奢望的机会,就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他的旁边,我直视他的眼睛,“好!”尹天阳,让我自私一次。 我行走在尹天阳的旁边,他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大部分的风雪,看不清他的脸,他的侧脸也是好看的。 “你冷吗?”尹天阳每次说话都很突然。 “不冷不冷,我穿的可多了。”我确实穿得不少,只是看着瘦而已。 “你太瘦了。” 跟着他走到不远处的咖啡厅,就听到他说:“介不介意喝杯咖啡?” 我平常其实不喜欢喝咖啡,单纯的不喜欢它的味道,我宁愿去喝茶也不喜欢咖啡,可是,有个人陪着我,这个人还是我在乎的人,就算是□□我也得试试,“好!” 坐在咖啡厅的落地窗旁边,我们这一桌好像成了焦点,以我平常坦然的心态都有些受不了,也难怪这样,对面坐着一个容颜倾城之人,如果是我自己见了这么多次也会盯着看许久,别人多看几眼也很正常。 “不喜欢喝吗?”尹天阳应该是看我一口也没喝,用勺子搅拌了很多次,才忍不住问道。 “没有没有!”我可不能说不喜欢,这难得的机会让我多看他一会,不能扫兴。 “是我的失误,没问你喜不喜欢,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他总是这么温柔,还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我竟然彻底沦陷。 “不用不用,我很喜欢,就是有点烫而已。” “那你慢点喝。” “嗯。”我端起杯子靠在嘴边小心抿了一口,那味道简直不能忍受,表情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下,不曾想被尹天阳看到了,对我说“凉一点再喝。”他以为我是烫到了。 我放下水杯又开始思考人生,他可能也觉得我太尴尬,每次都是他先说话,“你等会去哪儿?” “我一会就回去。”我好像忘了一件事,“对了,你不是要买东西吗?” “没什么,一会儿再说。”这个人是挺闲的,上班时间出来喝咖啡,还要买东西,他可能是在偷懒。 “江小雨,等一会你……”我还没从他叫我名字是的意外感受里清醒过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叫什么的,他话也没说完,就听到我的手机响了,页面显示“舅舅”的名字,我对尹天阳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 “喂,舅舅,怎么了?”“你说什么?”“好,我马上到。”在别人听来我只说了这几句话而已。 我收起手机,急急忙忙的样子让人难以猜到情况,尹天阳也很疑惑,“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走了,这杯咖啡算我的,谢谢你。” “小心点。” “嗯。”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命运总是这样无情的戳穿,在我以为我可以有幸福的时候,在我沉浸在美丽的幻象中的时候,一点一点把我拉回现实,让我无力挣扎。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心里难受的要死,也许会有希望。 再次来到了医院,这里是雪城,幸好到雪城的车还有,不过到这的时候已经天黑了,下着雪,黑的格外早。 我路过长长的走廊,几乎所有地方都是白色的,如同此时外面的世界,一片苍茫。我走进病房再一次看到躺在床上的妈妈,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爸爸和舅舅坐在旁边,各自为事。 “你怎么来了?”爸爸首先看到站在门口的我,看来舅舅通知我,他们是不知道的。 “是我说的。”舅舅率先开口,“她该知道的。” “妈妈,她怎么了?” “医生说可能已经复发甚至扩散了,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定。”舅舅把我拉到座位上坐下,“你妈妈还没醒。”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明明已经很好了,每次复查的结果都很健康,一点问题也没有,“上次复查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上次确实没问题,可那已经是一年以前了。都是我们的错,这段时间她偶尔会有不舒服的时候,自己也不在意,以为都是些小毛病而已,没想到昨天突然晕倒了,醒了之后她不愿意来医院,是今天硬把她给拉来的,做了一天的检查,累了就先让她睡会儿,明天再回家。”舅舅现在在老家的时间比在百朝的时间多的多,所以很多事情他都了解,只是他自己也没从那次事故里缓过来,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留意。 “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听妈妈的,她说没事就没事,我应该硬逼着她去检查,不该让她自己做主。”都是我,如果不是我认为的理所当然,如果不是认为这些年都一点事也没有应该就不会出问题,事情也不会这样。 “小雨,你不用担心,医生也只是说疑似,说不定没事呢,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舅舅的话其实在我们听来也只是安慰而已。 而更加让人难受的是,我现在只能等着结果出来,什么也不能做,检查结果五天之后才能出来,家里有爸爸和舅舅,他们不让我留下,我也必须得工作,以后的日子谁知道会是怎么样的。 我好像看到了那未来中,无尽无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