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22 章(2 / 2)沉迷男主不可自拔首页

王富又说:“蓟苏为女郎一力承担下所有责任,喝了蛊汤。”

玉鸾愣住。

她知道蛊汤。

那是用来控制下等奴隶的汤。

桓惑手底下有不少人,都是通过蛊汤毫无尊严地控制。

但凡喝了蛊汤的人,就需要每个月都领取解药,若不及时,便会毒发身亡。

难怪桓惑对守宫砂那件事轻拿轻放到近乎反常……原来蓟苏这个狗东西付出了这么大代价竟然什么都没告诉她!

玉鸾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中亦是跟着发寒。

“不是说不吃解药才会毒发?”

王富笑了笑说:“他是吃了解药的,只是头一个月每天只要疼两个时辰就好,这叫下马威。”

只有疼得深入骨髓,这些人才会记住这种疼,从骨子里就不敢产生反抗的念头。

玉鸾有些沉不住气道:“所以王管事带我来看这些,到底有何用意?”

王富的意思向来都代表着桓惑的意思。

王富似看穿她的想法,不免微笑道:“不是王爷的意思,是我的主意,我有一个想法,想和玉女郎好好谈谈,谈完之后,我便将解除下马威的解药先给蓟苏。”

半天光景度过得极快。

宴席将近尾声,丝竹声乐与酣香酒水令人渐渐沉迷其中。

桓惑打了个酒嗝,看着台上舞女的舞姿,似乎也忘乎所以。

便是这般氛围里骤然凭空射出一支冷箭,将宴席的欢乐顷刻间打破。

不知是谁带头发出了一声尖叫,宴席便彻底乱做了一锅粥。

王富赶忙去后面叫来侍卫,大抵是今日人员过多,疏松之下竟不知何时潜伏进来许多黑衣。

那些人蒙着头脸,看不清模样,意图行刺。

桓惑立马吓得躲在玉鸾身后,低声道:“乖女救我,乖女救我!”

玉鸾一直都在,后半场从未离开半步。

席上的人能跑几乎都跑光了。

以至于一直稳坐在席位上安然不动的郁琤看上去很是突兀。

一个刺客乘着王富转身一个破绽,便要朝桓惑刺去。

这时候玉鸾却及时将身前的桓惑掩住。

剑没刺到玉鸾的身上,反而被人猛地格开。

玉鸾抬眸看去,正是蓟苏刚好赶到。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鬓角的冷汗尚未干透,看起来很是狼狈。

府里的大批护卫很快赶来增援,而那些刺客却很是怪异,看起来像好几拨人混在了一起,彼此之间亦是互相防备。

台下郁琤黑眸里的情绪很是值得玩味,他手里捏着一只酒杯,丝毫没有旁人半分慌乱。

那些刺客见桓惑早有准备,错失良机后便迅速撤退,引得府卫分出人手去追。

桓惑心有余悸地看向席上唯独剩下的郁琤,缓缓对他说道:“多亏养了个女儿,不然今天小命也许就交代在了这里……”

郁琤听了不气不恼,反而举起酒杯,用那把低沉好听的嗓音复又缓慢地说了一遍:“那就祝王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唇角的笑意很是冰冷,将杯中酒饮尽,而后起身离开。

桓惑的笑容也彻底地沉了下来。

可当他看到玉鸾时,神情却转瞬柔和。

“乖女今日做的很好。”

玉鸾的心情颇是麻木。

她满脑子都是方才郁琤那一眼充满冰冷肃杀的意味。

她只知道她完了。

她和郁琤这梁子算是彻彻底底地结下来了。

郁琤回去的路上,盲谷跟在他的身旁,心里却隐隐有些激动。

他一直以来的揣测终于得到了验证!

玉鸾这个妖女果然不是真心投靠他们家侯爷的!

“侯爷好计谋,不管是禄山王还是鸾女,只怕都真的以为今天只是一场单纯的行刺。”

郁琤坐在马车里,神情无比平静,好似并没有因为玉鸾的欺骗背叛而产生任何情绪波澜。

他缓声问道:“人带走了吗?”

盲谷说:“已经带走。”

知晓楚氏逃亡的大公子楚鎏回到了昱京之后,郁琤便一直在派人暗中寻访。

直到知晓楚鎏策划的一场针对桓惑的刺杀,他索性便将计就计,自己也派了一队武艺精湛的护卫混入其中,将楚鎏带走。

所以他们今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桓惑,而是楚鎏。

盲谷又迟疑问道:“侯爷可有被那鸾女所影响?”

郁琤仍是平静地答了一句“并无”,盲谷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就说他们侯爷向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妖女所惑?

郁琤回到四方阁中,并不急于召见下属议事,而是让盲谷出去,留自己一个人呆在屋中。

盲谷退至门外。

郁琤便缓缓坐下,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冷茶。

他放下茶壶,下一个动作明明是该去拿茶杯,手却蓦地放到了案几边缘狠狠地将这一方窄案掀翻到地上——

瓷器崩碎,案几砸在地砖上亦是炸开一条裂缝,发出轰隆巨响。

郁琤茶水没喝到嘴。

今日分明一切皆顺,可他偏偏当下气得□□,胸口起伏不止。

这个女人分明一点都经不起考验!可见她本性恶毒贪婪,自私狠毒!

他在屋里一直待到了天黑,不许任何人进屋来。

这个人前一向自负的镇北侯背地里终于忍不住在此刻产生了一丝动摇,开始从愤怒谴责玉鸾的状态里,转而陷入自我怀疑。

他不知从哪个旮沓角落里翻出了一面铜镜。

镜子里的男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五官愈发硬朗,并没有丝毫折损。

即便如此,他的心口仍是窒闷无比。

一宿过去。

直到天光透亮,郁琤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镜子。

而檀桌上的蜡烛也堪堪燃烧到了尽头,“嗤拉”几声方熄了烛光。

郁琤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铜镜捏成了碎片,心里不免自嘲,自己竟然也会有妄自菲薄的一天?

他沉着冷静地打开房门,但见自己部下们陡然绷起了肩背,如临大敌。

他的目光又转而扫向草木郁郁苍苍的庭院。

这次的事情怪不得旁人,是他自己大意草率了。

她只是个柔弱的楚氏孤女,她是名门之后焉会主动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

他也只是看在她姓楚的份上才饶过她这一回。

说句难听话,她若是没有楚这个姓,只怕他心狠手辣起来,会让她万万承受不来。

不过他也并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男人。

即便知晓她是被迫的,他也绝不会再原谅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