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道:“一个胸怀天下、雄才大略的君主,足以改变这个乱世。”
韩非苦笑:“这是一个很高的评价,那么陈兄,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陈玄礼笑了笑,并未回避这个问题:“韩兄,你是一个大才,然而不是一个合格的结束乱世的君主,虽然我们要走堂堂正正的大道,但是阴谋小道也不能够不走。”
“从鬼兵劫饷案、左司马刘意案、太子案到现在的秦国使臣案,其实我们有很多办法可以结束这个局面,就比如大将军府虽然防备严密,可是我与卫庄兄合力,杀掉姬无夜的可能起码占据五成。”
脚步一顿,韩非沉默下来,而后方才是说道:“我一生推行法家,行的是法家之道,决不允许人知法犯法,如果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够再坚持自己的道。”
卫庄看了一眼韩非,没有说话。
陈玄礼笑了起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韩兄你走阳关大道,可我却更喜欢走独木小桥,能够快速解决的为何要浪费时间精力呢?现在这个乱世,没有时间给我们一点点的去改变。”
一向能言善辩的韩非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与陈玄礼的观念不同,这是完全无法融合的。
来到后院,盖聂前,拱手行礼道:“见过九公子。”
韩非打起精神,既然他注定要与陈玄礼成为对手,那就看一看究竟谁对谁错好了。
“鬼谷盖聂,苍生涂涂,天下寥寥,诸子百家,唯我纵横。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今日得见鬼谷纵横二位相聚,韩非真是三生有幸。”
盖聂道:“九公子过誉了,对比起九公子,盖聂自愧不如。九公子,请!”
语罢,盖聂打开了身后房门,韩非走了进去。
陈玄礼、盖聂与卫庄都站在外面。
盖聂身躯笔直,有些严肃;陈玄礼倚靠在柱子,目光悠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卫庄负手而立,双眉紧蹙,他在想着刚刚陈玄礼对韩非说的话。
他们都不知道韩非与嬴政在房间内谈了什么,一直到了下午,夕阳西落。
韩非与嬴政方才一起走了出来,从二人的表情来看,显然对于这一次的谈话都十分满意。
韩非向嬴政、陈玄礼等人告辞。
在韩非与卫庄走后,嬴政方才是感叹道:“真是大才,只可惜不能够为我所用啊。”
在与韩非的谈话中,嬴政故意将陈玄礼给自己制定的一统天下的计划说了一部分,先灭韩魏,然而韩非却力主要先灭赵国。
实际嬴政相信韩非一定知道陈玄礼的计划才最具备可行性,他只是不愿意覆灭han国,所以才会力主先攻赵国。
然而赵国实力不弱,哪怕是经过长平一战,赵国损失惨重,但依旧有着一战之力。
从这里,嬴政就知道韩非不可为自己所用。
但他的心态已经变了,原来他会杀掉韩非,是因为韩非已经进入秦国朝堂,却仍然在为han国考虑,这才嬴政看来是背叛,他最恨的就是背叛的人。
可现在韩非还是han国九公子,嬴政没有产生这种心理,又十分欣赏韩非的才华,再加已经有了陈玄礼这个在他看来比韩非还要有才华的大才,自然而然的他虽然失望,却也没有强烈的杀机。
毕竟,眼下一统天下还只是他的梦,首要的是能够掌握住秦国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