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传到京城的时候闻人西就将消息告诉了天辰帝,风烛残年的人身体竟缓缓好了起来,可见这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闻人西当时就细细询问过太医是不是回光返照,太医们都摇头说不是结果楚尧刚回来,那边就传来人要不行的消息。
宁寿宫里药味浓郁闻人西握着天辰帝干枯的手,可能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絮絮叨叨说的话里大多都是勉励他说国家大事说他的小金库,说他的身后事唯独不说他和楚尧怎么回事。
那双浑浊的眼睛微微发亮,说话时气若游丝,闻人西要贴近了才能听清“凤阳,父皇希望你能幸福。”
一团火堵在闻人西心口眼泪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
很快皇宫里挂满了白色,闻人西遵从天辰帝的意思,一切从简。
这一个冬天漫长而寒冷楚尧和闻人西公事缠身,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一次面,闻人西借着守孝三年的名头贬斥了不少上折子让他选妃的大臣,时间长了,填充后宫这种事也没有朝臣敢硬逼了。
皇帝这条路走不通就有退而求其次的人家瞄上了楚尧这块肥肉,先皇西去后,闻人西的外戚顾家眼瞧着热闹起来,与此同时,同为武将的楚家也不遑多让,谁都看得出来皇帝的偏宠,加之楚尧成了自由身,那上门的媒婆简直如过江之鲫。
楚尧在家是烦不胜烦,遂跑去公主府躲了清净。
“楚公子!”
楚尧来了半日,耳根子可算是清净不少,这会儿听一声娇俏欣喜的“楚公子”,也没那么反感了。他循着声音望去,是一个有些眼熟的小丫鬟。
“没想到楚公子还会过来这边,下人们伺候不周,还望楚公子勿怪。”碧桃眼神清澈讨喜,嘴里的话一刻不停,因声音似黄鹂,并不显聒噪。碧桃大概是知道自己的优势的,她腼腆一笑,“公子您稍等,奴婢这就奉了茶来。”
她表现的寻常讨好主子的小丫鬟,楚尧无所谓,点了点头继续看手里的书。
晚饭也是在府里用的,厨子依然熟知楚尧的口味,做的很合他心意,楚尧不由得多吃了两口。
吃多了的后果就是楚尧夜闯皇帝寝宫,翻墙跳窗摸进去,在柔和的灯光里去亲近美人。
亲近的形式主要是说话,这几个月楚尧和闻人西什么都不做,盖着棉被纯聊天。
很快到了年关,去年这个时候两人被赐婚,今年明明是夫妻,却还要在人前分隔两地。
闻人西觉得日子没滋没味的,还不如他做公主的时候。
“皇上您说的什么话,要有滋有味还不简单。”楚尧敲了敲他的额头,“我带你出去玩就是了。”
于是这便成了闻人西过的最精彩的一个年。
贵为天子的年轻人在街头一口一个糖葫芦,薄薄的糖衣粘在唇角,又亮又甜。
看百戏杂技,游街赏灯,在热闹的人群里紧紧牵着楚尧的手,万家灯火在闻人西眼中退去,只剩一个楚尧。
“楚尧。”
“嘘,抬头。”
楚尧在身后环着他,温暖高大的身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港,闻人西闻言反射性抬头,一朵漂亮的烟火绽放在眼睛里。
随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神仙显灵了!”
“好喜庆啊,是红色的!”
天空上的焰火表演持续了很久,久到闻人西抬得脖子都累了。
“好看吗?送给你的新年礼物。”楚尧掏出两页纸,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闻人西接过一看,是火药的配方,“你研究出来了!”
“这都小半年了,你瞧不起谁呢?”
“楚尧你真是”
“这下大概能安枕无忧了吧,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了。”
楚尧话音未落,闻人西的柔软的唇瓣就贴上了他的,不枉楚尧惦记了很久的冰糖葫芦,糖衣确实很甜。
这一晚,楚尧留宿养心殿。
之后的日子里,隔三差五就宿在皇宫,不过碍于楚家和天子的拳头,没人敢说什么话。
要脸面的不好意思,妄想着飞黄腾达的小丫鬟可不管那许多,碧桃只知道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进了宫,她是一定要为自己搏一个前程的!
她谋算了许久,悄没声的给楚尧下药,借着闻人西的名头引人到偏殿,拼着鱼死网破的劲头亲手脱光了自己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