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寂静深夜，28楼窗户被敲响。
齐曹明一听这动静，不仅不害怕反而小跑着过来开窗。窗户外飞着一只小小纸鹤，纸鹤嘴里叼着与其体型严重不符的塑料袋。
看到其中一只塑料袋上印着的店名，眼睛一亮，被馋虫折磨的他一下子有了动力：“这不是下午那家网红奶茶店的招牌？我点外卖的时候还想买两份，谁知道超出配送范围不给送。”
他一边伸手接过纸鹤叼着的夜宵一边侧身让它飞进来。
时不时还偷偷瞄纸鹤。
纸鹤振动双翅，轻盈落在茶桌。
“你有问题想问我？问吧。”
一脸的欲言又止，它又不是眼瞎。
齐曹明不自然地轻咳：“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纸鹤是怎么飞起来的，又怎么叼得动这么重的东西。你不觉得很不科学？”
一大杯的杨枝甘露和一大份麻辣烫，怎么着也有个两三斤吧？
纸鹤还认真想了想才回答：“是不科学，因为这属于玄学范畴。”
齐曹明：“……”
纸鹤看到茶几桌上摊开的剧本，上面的台词用蓝色马克笔划出来，占了大半篇幅，其他角色短则三五字，长则一小行。
“这些都是你扮演人物的台词？”
齐曹明打开外卖盒尝了一口麻辣烫的汤水，浓郁的香辣味在口腔迅速弥漫开来，忍不住喟叹：“大晚上吃夜宵真的太爽了，唯一的坏处就是会发胖。你说台词？哦，画着蓝色的都是我要背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攻会这么话痨……不都流行沉默寡言攻跟话痨多嘴受吗？”
好歹也是混了几年绿吉吉的男人。
言情耽美百合无CP都看的杂食党。
不敢说对网文潮流风向了如指掌，但也不是啥也不懂的小白，当他知道耽改剧中的攻是个话痨，台词量几乎是全剧组其他成员总和的时候，他都懵了。
每天光是背台词就背得欲生欲死。
他吐槽台词多，不易背，而纸鹤关心另一个问题：“攻是什么？”
翻翻记忆，发现小天道塞给他的基础常识没有这东西。
齐曹明语噎了一下，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这个‘攻’啊，通俗来讲就是两个男性恋爱关系中主动的一方。”
纸鹤点头：“懂了，契兄。”
契兄弟就是俗世对男性恋人的称呼。
不过修士不拘泥这些词汇，不论男女，不分高下，统一用道侣代之。
纸鹤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这么说，受应该就是契弟？”
齐曹明吸了一大口杨枝甘露，又一筷子将鸭血连同牛肉丸夹起，一口咬下去味蕾获得极大满足：“这么说也没错，差不多就是这意思。”
“那，这个剧讲了什么？”
齐曹明抽纸擦擦汗水。
“内容倒不复杂，讲的是出身武林世家的受因为惹了魔教被灭门，侥幸逃生，穷困潦倒的时候遇见了我扮演的话痨攻，霍清规。这个攻啊，表面上是小村子的混混，实际上是个隐退的天才大佬。因为受的牵连被重新卷入江湖纷争，还遭遇了曾经的敌人，解决一些陈年旧怨和阴谋诡计，最后二人揭穿歹人阴谋，打败最后的大反派，夫夫二人一起再次退隐的故事。”
纸鹤：“……”
齐曹明没注意到纸鹤的异样。
“我真觉得攻很浪费‘霍清规’这个名字。光听名字我以为是风轻云淡、风度翩翩那种出身富贵但又清冷的贵公子，没想到是个话痨混混。清规戒律，一条没遵守。”
“未必是‘清规戒律’的清规。我看台词本上有个叫‘钟阳景’的人，他应该就是剧中的契弟吧？阳景是太阳的别称，与之相对，清规应该是指月亮，倒是很契合。”
齐曹明：“……”
还有这意思吗？
这个解释倒也通顺。
“看样子是我孤陋寡闻了。”
古人喜欢给东西取代称雅称，光一个月亮就有几十个称呼，他不知道也正常。
纸鹤摇头：“我起初也不知道。”
之所以知道，因为他的掌门师兄就叫“霍清规”，凑巧的是，掌门师兄也是个话痨，还是个相当喜欢操老妈子心的话痨，更加凑巧的是，他还认识一个叫“钟阳景”的修士
_(:з)∠)_
呵呵，这么多凑巧？
那还真是不凑巧了。
“我能看看你的剧本？”纸鹤向齐曹明征求许可，“我对它挺感兴趣。”
“没事，你看吧。”
待他将一大份麻辣烫吃完，筷子在汤水里划了又划，确定没有漏网之“菜”，这才将汤水倒掉，外卖盒打包丢进垃圾桶。
开窗通风，喷洒香水，驱散异味。若被小助理知道他偷吃夜宵，耳朵要遭殃。
吃饱喝足，重振精神背台词。
纸鹤已经将剧本看完。
“剧本是哪位编剧写的？”
“是XX编剧根据原著小说改编的。”
“原著小说？”
齐曹明点开自己手机的绿吉吉APP，将书架那本原著拖了出来。
见纸鹤认真记住名字和作者，他笑着问：“原来你对耽美小说感兴趣？”
不好QD网站的风格？
纸鹤道：“不感兴趣，但我对这本书的作者感兴趣。不管是‘霍清规’还是‘钟阳景’，我都认识，一个是掌门师兄，一个是熟识的修士。一个名字算凑巧，两个名字都撞，我就有点在意，得会会这位作者。”
齐曹明不知道公良湖的来历，还以为他是哪个隐世门派的弟子。
于是猜测：“或许是你们的朋友？”
纸鹤摇头：“这不太可能。”
他是飞升中途被此间小天道拦截过来的，三千世界除了他，已经千多年没人引来飞升雷劫，这里怎么会有三千世界的熟人？
齐曹明突然想起一事：“我有原著作者的VX好友，要不要帮你试探试探？”
作为这部网剧的唯一“大腕”，他为了能更深入了解角色内心和形象，通过官方渠道加了原作者的好友，还认真探讨过书中角色。
纸鹤思索片刻：“麻烦了。”
齐曹明找出原著作者的VX好友，以“人物角色剧情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为借口发了条信息过去。网文作者十个有九个夜猫子，这位也不例外，很快就回复了。
谈了两句，齐曹明又问两位男主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寓意。
作者回复说：“也没什么寓意啦，取名网站推荐的好听古风名字，我觉得顺耳就采用了。哈哈哈，因为这个，连载期间还有好多读者站错了攻受，一直认为清规才是受……”
纸鹤：“……”
齐曹明：“……”
纸鹤：“看样子是我想多了。”
齐曹明：“其实我今天碰见两个同名同姓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