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她进来!”
车门解锁被打开,孙端丽已经像个疯子,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要震破蒋姝耳膜。
“秦娅!”
“怎么了孙阿姨,”蒋姝冷笑,“你好不好啊,警察有没有去你家?”
“你家包庇罪犯,非法经营,还有偷税漏税,公然行贿,还有什么呀,我有点记不清了,孙阿姨你自己知道吗?”
“哦,还有破坏他人婚姻家庭,以非法手段谋取他人财产和身体生命安全。”
声音是轻柔柔的,蒋姝一张脸却冷如寒冰,眼神狠厉要通过电话把人撕碎。
“你怎么不死在西沟!”
孙端丽咬牙切齿,顾不得仪态和秦兴辉抢夺电话,车厢乱作一团,秦兴辉脸上都被她挠出血印。
“我死了也会找你,我怕你活生生吓死。”
“别怕阿姨,警察只知道一点而已,我还有很多东西,我们慢慢来,你慢慢等死。”
“贱人!和你妈一样的贱人,欠X的小婊.子.......”
孙端丽已经急火攻心,抢过手机对她破口大骂。
她从来不是名门淑女,孙家发家不光彩,流氓地痞一类的暴发户,低俗至极。
秦娅从前是听不得这些话的,可以她早是从烂泥里爬出来的蒋姝,已然习惯。
蒋姝眨眨眼告状,哭腔委屈:“爸爸她骂我,她到现在还骂我。”
“那天她还打我,她把我踩在脚底下,侮辱我妈,我回去会被她弄死.....”
她继续说:“连向芝芝都知道她的真面目,向芝芝都比她对我好.....”
“谷谷!”
秦兴辉赶紧打断蒋姝,向芝芝是家里那个温柔可人的小保姆,孙端丽还不知情。
“秦娅你妈还在监狱里,我告诉你......”
“你给我闭嘴!”
孙端丽头发凌乱拿出致命招数威胁,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兴辉打断。
蒋姝没说话,拿着手机冷漠听对面的狗咬狗。
孙端丽指甲划伤秦兴辉的脸:“你就是个废物,生出个讨债的小贱人来......”
秦兴辉训斥:“你给我闭嘴!”
那边声音乱七八糟,有人撞上车门,手机摔到方向盘上,孙端丽精心保养的长指甲折断。
“你敢护着她!我哥回来你们都得完!”
“你知道什么,我家的夜总会被查封了!我带的人也失踪了!赵家把我拉黑了,今天有人撞我的车.......”
秦兴辉气妇人没见识,只想稳住蒋姝,声音很大脱口而出:“怎么不把你撞死!”
那边静止一秒,只有一秒,孙端丽不可置信看向秦兴辉,上手就厮打:“你说什么!”
“你有完没完!”秦兴辉用力推开她。
车厢空间小,孙端丽如泼妇骂架,不依不饶。
两只狗互相咬到一嘴毛,蒋姝听着闹哄哄却不觉得如何。
解气吗?恶人内讧,解气啊,可本来就是他们自作自受,罪有应得。
秦娅嘉阳蒋琇琴都是无辜,一点也不想掺进这泥潭。
那边愈演愈烈,已经打起来,乱声闹耳。
蒋姝扶着墙想站起来却身体无力,她觉得她的心脏跳得很快,有血涌上喉咙。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声打破一切,蒋姝都回神。
孙端丽被打得偏过头去,捂着脸身子颤抖,接着叫喊:“你打我,秦兴辉你敢打我!”
“你给我闭嘴!”
秦兴辉怒斥,双眼暴睁吓人。
那边安静,蒋姝扯出个冷笑来。
孙端丽现在是什么心情?自己费尽心机抢来的男人怎么样?是不是很让人满意?
“爸爸你受伤了吗?”
她却这样问,好关心。
秦兴辉怒火之下也回神,对自己打了孙端丽这事颇心惊,他和孙端丽早貌合神离,但孙家暂时还倒不了。
看看有用的老婆再想到背负大笔遗产的女儿,秦兴辉选择了蒋姝,支吾几声说:“没事,谷谷,爸爸没事,你听错了。”
“没有啊,我没听错。”蒋姝说,她非要他承认,“是谁打了谁?”
秦兴辉不敢看孙端丽,拿着手机侧过头,声音小心翼翼:“我....我不小心打了你阿姨。”
“哦。”
蒋姝笑出来。
“就像你当初不小心扔了我和我妈一样对不对?”
车厢极度安静,没有人说话,蒋姝想到原来。
蒋琇琴没有挨过打,不是因为秦兴辉对她还有爱护,只因为她过于优雅,不会和人像泼妇争执。
秦娅也没有,因为她胆小柔弱,只会躲起来哭。
可是男人啊,就是不知足的东西,是隐藏的魔鬼。
也不要指望他会改邪归正,作恶有了第一次,也会有无数次。
“谷谷,”秦兴辉还不放弃,又说话,“你告诉爸爸他是谁,爸爸去接你。”
蒋姝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怎么可能呢,他只会去四处打点关系,请那个人放他一马。
可惜那个人是卫诚,是她自己都摸不透的卫诚。
“没商量。”蒋姝说。
秦兴辉愣住,这句话他说过,命令蒋姝去见赵鲁的前一天晚上。
“谷谷......”
“你好自为之。”
蒋姝挂断电话,不再理会这场闹剧。
秦兴辉颓废垂下手,面色青白,开门下车吹到冷风。
四年前,一份造假的亲子鉴定书。
秦兴辉驱车带秦娅到远距离的路边,急刹把她推下车,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扬长而去。
彼时秦娅失去弟弟,父母离婚,她被秦兴辉强硬从蒋琇琴身边夺得抚养权,和孙端丽等人住在一起受尽冷落,不久又被无情扔掉。
秦娅腿伤未好,绝望追车跌倒在地,声声喊着爸爸,凄惨至极。
蒋姝心跳加速瘫在地上,手抖着失去所有力气,手机摔落,秦娅要发疯被蒋姝冷酷按住,谷谷又躲在角落里哭。
面前垂下阴影,蒋姝抬头看见挨个房间找过来的人。
她脸色苍白,扯出个勉强的笑来,轻声叫他:“卫诚。”
卫诚给她整理好头发,弯下腰去抱她起来,只说:“地上凉。”
“卫诚。”
蒋姝满眼是泪,看不清他的脸,只叫他名字。
不应该把其他男人的错按到卫诚头上,毕竟他这样好,对她这样好,蒋姝知道。
可是谁又能说清现在这个境地,谁又能说清以后的发生。
她已经向岔口迈出脚,没有回头路,且拒绝同行。
“回去睡觉,”卫诚给她擦眼泪,“别怕。”
蒋姝闭眼,落下两行清泪,拉住卫诚去抱她的手。
“为什么男人都喜欢和女人做|爱?”蒋姝问他。
如果秦兴辉没有和孙端丽做|爱,那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卫诚喉结滚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喜不喜欢?”
蒋姝双眼失神,接近呆滞。
“你也喜欢,对不对?”
“你也想和我做|爱......”
卫诚皱眉:“你别发疯......”
蒋姝扯开卫诚的手,自己撕扯衣服,系扣的睡衣很快被她自己解开,里面还有件紧身白色吊带。
“你发什么疯?”
卫诚拉她胳膊被推开,蒋姝扔下睡衣仍看着他,麻木至极:“我和你做|爱,你放过我好不好.....”
别谈感情和以后,那对她都是洪水猛兽,哪天就囚她于牢笼,无期□□。
也不要幻想打动她把她留下,让她有所亏欠,她承受不起。
蒋姝扔掉自己的贴身吊带,维纳斯般美丽圣洁,却眼神凝滞无光。
“我报答你,你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