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狂欢退去后威廉才从书房里钻了出来，他本来想再去找找索锡主教，但是一出城堡那些崇敬的目光令他失去了想要出门的欲望。他对索锡主教说的离开教会还在心中犹豫，况且听索锡主教的意思只凭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威廉从餐厅里出来，正打算去找霍尔主教，他还是觉得维文主教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希望能把这个消息告诉霍尔主教。

“圣子大人！”一个激动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威廉停下脚步，他已经认出这是谁，正好，他也希望能和艾琳诺接触一下，转过身笑道，“早安，艾琳诺。”

“早安！在您的身边我能感觉到心灵上宁静，”艾琳诺欢快的说道，她依旧像一只鸟儿，只是这只鸟的眼中充满了敬仰，他们之间的距离愈发远了，“这简直就像是您与生俱来的力量，您果然是注定了要指引我们前进方向的神之使徒。”

从不适应到适应，威廉对一切接受良好，笑着说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圣子大人，我有幸得到了圣神赐予的神术。”艾琳诺仰头看着他，语气激动。

“不错，我就知道神明一定会眷顾你这样心诚的信徒的。”威廉温柔的看着艾琳诺，心中却是担忧不已，神的眷顾……

“我的神术是保护类型的，圣子大人，像我这样天资平庸的人也有资格守护您了。”

威廉听得出她真切的情谊，即使是自己需要以身抵挡的伤害眼前的修女也一定会心甘情愿的冲上去吧。又想到这是依托着信仰而生的“牺牲”他的心中又五味杂陈，神不应该是这样的。

心绪电转间，他的面上不露分毫，“很感谢你的心意，不过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守护神之子民啊，无需为我牺牲，我也会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既然神明赐予了你这样的力量，想必是认为艾琳诺你的职业不擅长战斗，缺乏自保的力量，请用这份力量弥补自己的劣势，成为更优秀的施法者吧。”

“是，”艾琳诺垂下头，“……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虽然我从不会质疑神的决定，但我相信您一定会是最优秀的教皇陛下。”

威廉突然发觉自己在这一年长高了不少，他似乎隐隐看到了艾琳诺脸颊侧面有些湿润，将口袋里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那么，我先离开了。”

威廉轻轻敲响了霍尔主教的房门，得到准许后，走进去看到霍尔主教的样子，他忍不住惊讶道，“霍尔主教，您这是……”

霍尔主教面容年轻，一头灰白的长发，而现在，他的脸上多了不少皱纹，头发也变成了老迈的雪白。

从仪式之后自己的确没再见过霍尔主教，这一周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威廉急切的目光投向霍尔主教，他只是不慌不忙的把手里的文件批复完毕后把东西收好了才看向他。

“魔法师的外貌并不重要，我以为你很清楚。”

“我明白，只是……”大多数的法师都会倾向于保持自己年轻时的外貌，如果是在乎符合不符合教会主教形象的问题，他已经保持了那么久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威廉，霍尔主教主动岔开了话题，“你在仪式上做的不错。”

“我现在开始相信爱德华说的话了，他认为你是能结束这些的人。”霍尔主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信件，信封边缘保存良好，想来收到信件的人一定十分在乎它们。

“这是爱德华那段时间留下的，他虽然给了我，但是我只能猜测出一些意思，我想更多的真相可能要你自己的发掘了。”

霍尔主教站起身，走了两步，他看向一直盯着他的威廉，无奈的笑了笑，“你来的真是时候，其实我还没想好。我和爱德华不同，你还太年轻了，我不觉得这应该由你承担，而且我们也本应该承担更久才对。”

他又坐回原位，从抽屉里又拿出了一本笔记，“这个是我的一些心得，记录了一些实用的治愈魔法，也许你以后会用得上。”

威廉接过东西，把信件和笔记都放在一起抱在怀里，他觉得霍尔主教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许是以往明锐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变的温和了？

“霍尔主教，我觉得仪式上的时候……”

“仪式很成功。”

“不，我不是说这个，”威廉斟酌用词，发现这次比没有之前说不出的凝滞感了，“我觉得这次的仪式和书上记载的不太一样。”

“当然。”霍尔主教看向他，“所以这场仪式很成功，历代能在这个时候就得到神明赐福的次数可是很少的。”

“……”威廉不知道霍尔主教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能说出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能靠着旁枝末节的话来暗示。

于是他说起了另一个发现，“维文主教似乎并不重视这一场仪式，并且有一段时间她的身上传来了灼热的气息。”

“灼热啊……这应该就是她的选择了。”霍尔主教低声说着什么，威廉只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听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