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妈正打算从学校那里打听一下叫易林的男孩的住址，她抽个空过去找小男孩聊聊，半点大的年纪就学大人谈什么恋爱，不是耽误工夫吗？听说成绩不错，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没等她找老师要着地址，班主任李老师主动打了电话给她。　　“姜轻澜妈妈，姜轻澜回来的时候您多注意一下她情绪。”　　班主任没头没尾这么一说，把姜妈妈给吓着了，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是我没表达好，之前和姜轻澜走得近的那个男同学，今天办了退学手续，听他们班班主任说是出国念书去了。”　　“反正您多观察一下姜轻澜同学，有什么问题尽管和我们老师联系。”　　　　姜妈妈应着声挂了电话，心里琢磨不明白。　　　　轻澜放学回来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站在门口掏了钥匙，一手摸了摸嘴巴。　　舔了舔下唇，还残留着微弱的血腥味。　　明明是他要离开，为什么还要惩罚她？　　　　开了门，里面的灯光昏暗，轻澜松了口气躲躲闪闪地看了沙发上的姜妈姜爸一眼，“我回来了。”　　声音也没有平时的底气足。　　　　姜妈妈还在观察着她的神情，姜爸爸已经打起了原唱，笑呵呵地：“回来啦，赶紧进屋写作业吧，晚上早点睡。”　　姜妈妈朝着他的大腿重重地拍了下：“你进屋去。”　　对方朝轻澜露出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拿起桌上的手机进了房间。　　　　“你们班主任说那个男孩子转学转走了，转到哪个学校去了？”姜妈妈用随口一提的语气问了一句，眼神则是密切注意着轻澜的变化。　　“我怎么知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写作业了，今天作业挺多的。”　　　　姜妈妈打量了她一眼：“真不知道？”　　轻澜有些无奈地点头，妈妈才肯放她进房间。　　　　书包搬到桌子上还没喘上一口气，姜妈妈拧了门进来。　　“快高考了，我帮你把手机收着吧，你现在也用不到，”理所当然地朝轻澜伸出了手。　　　　轻澜不可能反抗她，皱了皱眉，从桌子抽屉里拿了手机给她。她不担心姜妈妈会翻看她的手机，一来妈妈不是那种人，二来她也设置了密码，就算是被翻到了，她和易林的信息也都是规规矩矩的。　　　　可是连能联系他的方式都断了，轻澜伸手从笔袋里拎出了钥匙扣，上面是明晃晃的一把钥匙。　　　　“真的要出国吗？”轻澜忘了接他递过来的水果盒，急忙忙地问道。当初是谁说的，只要她不愿意，他就不出国的？　　易林敛眉应她：“嗯，”末了又补充一句：“你等我回来。”　　　　轻澜问他：“多久？”　　易林没回答她这个问你，反问：“你能等我多久？”　　轻澜和他开玩笑：“一天。”　　　　他的眼神瞬间黯淡，捏着她的下巴就亲了过来。　　“多等我几天。”　　　　距离高考两个月的时候，轻澜已经能够很轻松地把易林暂时性地从自己的记忆里摘除，该写试卷写试卷，该背单词背单词，闲下来的时候和沈月聊天。　　岑岑要备考已经去了画室，右边的桌子孤零零的，被轻澜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复习资料和试卷。　　摆满了就不显得空荡了，心也是一样，最近的目标就是高考，像每一个学生一样不遗余力地坚持。　　　　晚自习放学，心里默念着今天刚背下来的英语作文，走了十分钟才发现身后的不对劲。　　路灯印下前后两个长长的黑子影子，轻澜动，两个影子也跟着她动。　　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呢？　　　　到转角的时候，轻澜加快了速度，拐过弯快速回头看了一眼。　　繁华的街道，车来车往，路上都是来来往往放学的学生，滴滴答答的自行车铃声。　　　　有些奇怪，连着好几天似乎都有人跟着自己，到了路口转角就消失不见，让轻澜连一点害怕的情绪都生不出来，也真是奇特。　　轻澜摸清楚了，周一到周五会跟着自己，周六周日身后没有那个黑影。　　每天晚上和一个影子结伴放学，怎么看都有点诡异，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高考。　　　　~　　　　“妈妈，我想去外婆家吃午饭。”高考完的第二天，轻澜起了大早，对客厅里的姜妈妈请求道。　　　　姜妈妈刚要出声，一旁的姜爸爸咳嗽一声。　　“去吧，到了给我打电话，吃完饭就回来。”姜妈妈知道轻澜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女儿这样大方，她也索性一条条把规矩列好。　　　　到了允许，轻澜立刻背了包跑下楼去，背影都是翩跹的。姜妈妈叹了口气。　　　　“考完了就让她放松放松吧，别再向之前管得那么严了，”姜爸爸拿了钥匙起身。　　“我不管得严她能有今天的成绩吗，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说着又去翻高考查成绩的时间。　　　　姜妈妈昨晚就已经把手机还给她了，但可能是太久没有用，轻澜充了半个小时的电都没有反应，开不了机，现在手机还在楼下的维修店里躺着。　　　　手里捏着一把钥匙，凑近了一扇门。　　插不进去，拧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