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被逗笑了,“哦,不知道您家大爷喜欢我哪一副画?”
瘦高个闭嘴了,哪一副,鬼才知道。
黄色的光晕从油灯上扩散开,素油被烧出阵阵青烟,一股子香气飘开,这时,瘦高个咽了口口水,肚子里传来咕咚一声,挺响的。
“没吃饭?”
温书有点纳闷,瞧对方打扮,话里的派头,不像是吃不起饭的人。
“一晚上在外面跑,就为了请画师,可不是没吃饭么!”瘦高个也不拿捏了,叹口气,“温相公,我就直说了,我家大爷姓唐,西斜街那个唐。”
“你也是不容易,只是,您家大爷姓唐,怎么就让你吃不上饭了,西斜街,我没去过吧,并不认识哪位姓唐的老爷。”
温书挥了挥手,“你就直说,到底这里面有什么事,也别想着稀里糊涂地就能让我答应。”
苦着脸,瘦高个说道,“是真没想到您不知道,我家唐大爷找人画画这时应该挺多人听过才对啊。”
“我没听过。”
承认自己无知不是件难事,温书很擅长。
“我家,就是...前阵子...被户部查账,然后,悬了梁的那位唐侍郎家,住西斜街,这您总该听过了吧。”
瘦高个自报家丑,差点怀疑眼前这位白头发的相公是在戏耍自己。
温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哦,原来是你家啊,听过听过,那你说说,怎么就找不到画师了?”
得,您就是在消遣我,瘦高个瞪着眼前朝温书望来。
这还用说,我家都被户部查账了,老爷畏罪自尽,名声臭了大街了,哪个画师愿意跑来踩自家的烂泥坑?
要不说读书人心眼子坏呢,满大雍朝就没一个识字的好人,瘦高个气得啊。
“......”
说错话了,貌似扎了人家的心窝子,瞧不出还是个忠心的家仆,挺维护自家老爷的,温书不好意思了。
“行吧,你说说画像的事,怎么个章程。”
瘦高个见温书有点松口,舒了口气,仿佛为自己没被立刻赶出去而庆幸,毕竟之前的那些个画师一听自己报上家门,都麻溜地关门谢客,仿佛和姓唐的扯上关系多么丢人似的。
这个画师貌似好说话,果然中人说的没错,眼前这家住鸟笼子巷的相公,爱钱。
“您不是在消遣我吧,是确实想问?”
温书恨不得让他麻溜地滚出去,别影响自己睡觉,那是我想问吗,你都巴巴地凑到我跟前来了,左右画个像的事,还有钱拿,我问问怎么了。
“你要是想找别人,劳烦你帮我从外面把门带上。”
瘦高个咂摸出温书的讽刺了,但下人要脸干甚么,得把老爷交代的事给办好,今个得请个画师回去。
“温相公消消气,消消气,我这就说,家大爷想请您今个晚上就去,连夜画,若您答应,这就是定金,早点完工还能多领一份银子。”
Duang,一小锭银子砸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