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们刚来,李元嘉在心里就盼望着他们早些回去了,她实在疲于和这么一群人阿谀奉承。
她如此盼着,可能心声也被老天爷听到了,于是他们坐了一会儿便也走了。
他们一走,李元嘉就松了口气。一旁的问雪出去忙去了,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懒洋洋的晒了会儿太阳,感觉自己就像一条不能翻身的鱼,如此想着也就笑了。
冷不丁有个声音从后面想起:“想什么呢那么高兴,难道是想起人家了吗。”
李元嘉不用转头都知道对方是谁,此时她的背朝上,伤口都暴露于空气中,莫名觉得对方在盯着她的伤口看,于是她直接坐起身,冷冷的看着对方。
魏楚一倒是笑嘻嘻的直接坐到她身边:“我来探病,你应该无上感激,而不是用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刺痛人家的心。”她这样说着,又要去签李元嘉垂下来的手,被李元嘉一把躲开。
“你到底想干嘛?”
魏楚一又露出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撇了撇嘴,看起来好不可怜:“人家担心你,便来看看你嘛。”
“你早上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早上是早上,中午是中午嘛。那么几个时辰,人家担心你的伤口恶化嘛。毕竟你是为了救人家才受伤的,人家好感动。”
“你给我好好说话。”李元嘉先前不觉得魏楚一一口一个“人家”有何不妥,毕竟是个好看的姑娘,就算矫情一点,那也是个好看的姑娘。眼下知道对方是个男人,再听他这么一口一个“人家”她不由得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往对方脸上打两巴掌。
魏楚一撇了撇嘴,这下总愿意正常说话了。她不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介于男生和女生之间,有些低沉,但是很清脆,听起来让人格外舒服。她道:“其实你不用来救我的。”
“是啊,送你去死不好吗。”李元嘉道,觉得对面这人未免忒不识好人心了。
魏楚一却懒洋洋的往墙边一靠,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庙会塌了。你也不想想,白马寺好说也是皇家的庙,每年光是善款都不知要从国库里运过去多少,怎么可能连个房顶都“啪啪—”往下掉石子呢?”
她咀嚼了两口,咽了下去,李元嘉倒是没接话,于是她便继续说:“那么这庙塌必定是皇家授意的。昨日去白马寺上香的有南昌侯府、世子府、以及燕王府,为什么指定要在昨天塌呢?”
她不说话了,眼神有些玩味的看着听的认真的李元嘉。
李元嘉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说话,不由有些着急:“然后呢?”
魏楚一也不卖关子,她又咬了口苹果:“要不是为了世子爷,要不就是为了我。”
“但是眼下看起来世子爷安然无恙,一根头发丝都没损着,那么肯定是为了我了呗。”
“至于为什么是为了我呢?”魏楚一笑了笑,一双眼睛眯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那我也不知道。”
李元嘉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想,不由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皇上不是傻子,甚至他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多了。一个爱猜忌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时候他的爱猜忌就显得让人胆寒了。
燕王到底做了什么呢?她一直以为燕王老实本分,可魏楚一身份成谜,背后肯定有个要掩盖的滔天秘密。这秘密是掩盖给皇上看的,因此皇上的猜忌也不是毫无道理。
皇上竟然那么早就对燕王府下手了吗?此番下来,燕王不可能不知道皇上对他的态度,他既然知道,那也必定会未雨绸缪,可是为什么前世燕王府全府除了远嫁季国的魏楚一,无一人生还?
李元嘉不想深思了,她一时觉得很累。她转过身想故技重施,对着墙道:“我乏了,你既然看也看了,就赶紧走吧,省的惹我心烦。”
“惹你心烦?我怎么就惹你心烦了。”魏楚一终于啃完那个苹果,她直接虚虚的压在李元嘉身上,没有用力:“你倒是说说本郡主怎么说长得也算倾国倾城,怎就惹你心烦了?”
李元嘉听着她说话,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看见你就想起来你亲我,惹我心乱如麻,胡思乱想。”
魏楚一愣了愣,直起身笑了:“亲了就亲了,你胡乱想的什么?”
李元嘉转过身对着她:“你亲我干嘛?”
魏楚一迎着透过窗照进来的阳光笑了。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稍稍眯了眯眼,一双眼显得如同漩涡一样深不可测:“我喜欢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