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闻笙收到了崔同学发来的短信,让她在十点的时候到指定地点集合。 于是闻笙只好从被窝里爬出来,换衣服洗漱。 来公园的大多是大爷大妈,他们一看到是义诊活动,便都热情地参与。 忙活了一个上午,到了午休换班的时候,闻笙见一位老爷爷一直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那个座位。闻笙走到他面前,轻声问到:“爷爷,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上了年纪了。腿脚不灵活了。走几步就觉得累。”老爷爷慈祥地说到。 “我是那边义诊活动的医生,我来给您检查一下吧?”闻笙微笑着说。 “谢谢你,小姑娘。” 闻笙很快拿来设备,给老爷爷检查了下身体,一边对他说:“爷爷,你血压有些高,得多注意身体才行啊。” 老爷爷咳嗽了几声,没说什么。可是突然间,他开始呼吸困难,发出了呜呜声。 “爷爷,你怎么了!”闻笙惊呼,看样子是哮喘发作。 “药在哪?”闻笙问到,手一边去摸摸他的上衣口袋,果然一下子就找到药,她立即给爷爷用上,才缓解了他的痛苦。 “谢谢……谢谢你,小姑娘。”老爷爷有些无力地说到。 “爷爷,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你的家人呢?”闻笙柔声问到。 “他们,都不在了。”老爷爷说得淡然,脸上没有怎么表现出悲伤。闻笙有些奇怪,但也不再多问。 “那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小姑娘。等会会有人来找我的。你去忙你的吧。”爷爷露出慈祥的笑。 “那我在这里跟你一起等吧。”闻笙说完,坐在了他身边。 两人就这样唠了几句嗑,很快就有人来接他了。那人穿着一身黑西装,戴着一副墨镜,表情十分严肃,但对老爷爷却十分恭敬:“先生,我来接您了。” “有劳了。我们走吧。”老爷爷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他转头看了眼闻笙,对她说:“姑娘,谢谢你。如今善良热心的人真的不多了。如果有机会,我再答谢你。” 闻笙笑了笑,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做是一句客套话。却不想,日后真真就因为这句话而起了很大的作用。 下午,闻笙按照母亲的要求,看到了九一路的茶馆。走进里面,就只有一位先生坐在窗边的角落。闻笙走上前试探一问:“请问,是庄先生吗?” “闻小姐?”庄束酒反问到。 “是我。” “请坐。我叫庄束酒。”庄束酒礼貌地说。 “我叫闻笙。”闻笙坐在他的对面,感觉空气洋溢着尴尬的气氛,她干笑一声问:“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才刚到。”这显然是客套话,因为闻笙发现桌上的茶水已不再热气腾腾。因为这样,闻笙对他的印象不错。 “闻小姐从事什么工作?”庄束酒说完喝了口茶,见茶水已凉,便开始烧水。 “我是一名医生。”闻笙答到,“你呢?” “我是一名律师。” “不错的职业。”闻笙随意一说。 庄束酒笑了笑,没有回应。水很快烧开,他拿起水壶,将水倒入茶叶中,一瞬间茶香洋溢。闻笙喜欢这股香味,心情放松了许多。 这时,又有人来了。只听见那人喊到:“老赵,我来拿茶叶了。” 闻笙心中一动,抬眼看向那人,真的是程斯越。程斯越显然也看见了她,看了两人一眼,心里似乎明了了什么,没有跟她打招呼。他想,她或许不愿意让人误会。 闻笙见他不跟她打招呼,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庄束酒默默地看着闻笙的表情,心里有些了然,于是轻声问到:“朋友?” “可能不是吧。”闻笙说到,她心里明白他们的交情还不到是朋友的程度,然后她又说:“救命恩人的关系?”说完,她便笑了,不知为何。 庄束酒看了看闻笙,然后转移了话题:“闻小姐,可是有钟意的人?” “没有。”闻笙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去看程斯越,看着他接过老赵递给他的袋子,他拍了下老赵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转身离开了。 庄束酒显然有些不相信,但令闻笙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直白地说出:“刚刚那位先生不算?” 闻笙一愣,程斯越吗?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过了一会儿,她笑了笑说:“他?待定。” 庄束酒有些意外听到她这样回答,思考了一会儿,他说:“我有个在意的女生。所以我想我们可能不合适。” “理解。”闻笙欣赏他这样干脆利落的人。 “很高兴能认识你。闻小姐。”庄束酒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了手。 闻笙也跟着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说:“我也是。” “我还有公事,就先行离开了。”庄束酒说。 “慢走。再见。” “再见。” 闻笙看着他离开后,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喝下未喝完的茶,然后就感觉有人站在了她身边。她抬头一看,是帅气的人。 “程老大。”闻笙想到刚才,便直白地问他:“我们算是朋友吗?” 程斯越愣了一下,才回答:“如果你希望的话,就是。” “那见到朋友不到招呼的吗?” “你在生气吗?”程斯越反问。 “没有。”还不到那种程度。 “认识个流氓,对女孩子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程斯越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闻笙一时沉默,对啊,她竟忘记了他的身份。黑社会小混混,这种仇家遍地,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角色。最明智的做法,不就是远离他吗? “也对。我竟忘记了。” “我感谢你当初救了我,但是我们还是不要有过多的牵扯。”程斯越的话简单直接。 “恩。”闻笙抿了下嘴唇,只觉得有些尴尬,便转移了话题:“你回来做什么?” “有东西忘记拿了。” “那干嘛来跟我说这些。” “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靠,闻笙心里骂了一句,“那还真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程斯越说完,站起身离开了。闻笙没看他,自己默默地坐在原地。以至于她没有发现,程斯越走时依旧是提着那袋茶叶,没再拿走什么。 闻笙思考着程斯越的话。她想她应该同意程斯越所说的,她也不想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至于那本书,要是有机会,再还给他吧。不过想来他应该也忘记了那本书的存在了吧。 但,要是能有点什么就好了。不知为何,闻笙这么想到。 闻笙对大多数人都不太抱有深入了解的想法,她想或许是救过程斯越的缘故,她才容易对他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