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山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这两年他的变化你不是不知道,就那一件,你就这么记恨,他知道自己错了,也在尽力弥补!”
欧阳静咬住唇,一句知道错了,能换她一个健康的女儿吗?
许南山知道欧阳静委屈,可是宋毓明心里有她,若是欧阳静真对宋毓明无情,今天也不会过来,他不知道怎么说和他们的事,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许南山从沙发里起了身,从她的身侧走过,“守在病房,一步都不准离开,让他第一眼看到的必须是你。”
说罢,他径直离开,把门关上。
欧阳静抬起手臂,十指把长发往后梳,一瞬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许南山果真派了两个保镖在门外,当真一步都不准她离开。
宋毓明是第二天早晨醒来的,彼时她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还没有醒来,直到有护士开门进来,她一下被这细微的声响惊醒了。
紧跟着,男人低低哑哑的嗓音响起,“阿静。”
欧阳静回过神,意识也慢慢的清醒过来,全身酸痛,护士例行检查,问了几个问题,又嘱咐了欧阳静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便安静的离开了。
宋毓明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你昨晚睡在沙发上?”
欧阳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淡淡的道,“是啊,我不肯,许南山派人把我关在这儿。”
宋毓明眉心一沉,“昨天的车祸”
“余小姐已经跟我说了,你伤得重还是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待会儿冯秘书会帮你找看护,你没事,那我走了。”
宋毓明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挽留,醒来看到她真的很意外,但也没指望让她一下原谅他。
许南山和欧阳静在路上并没有碰到,欧阳静走后不久,许南山就到了。
医院病房,宋毓明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瞥了眼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男人,英俊的脸有些苍白,整个人面无表情,“你又不是医生整天在这儿守着我做什么,我又死不了。”
许南山抬眸看他,淡漠道,“我让人把欧阳静带来?”
宋毓明淡淡的,“她不想见我。”
许南山瞬间火大,“你不是想见她,怎么,有没有后悔你做的那些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宋毓明瞟他,半阖着眸,有些烦躁的道,“给我支烟?”
“你是想抽烟还是想她?”
“你信不信,若不是这会不能动,我揍你,你滚吧,我一个人待着。”宋毓明心里烦躁的很,想到欧阳静早上看他的那个眼神,他这心里跟放在火架子上煎烤一般。
“你一个人在家还有条狗,现在住院狗都没有,要不,我亲自去把她请过来。”
“你能不能别这么野蛮,苏悠然怎么受的了你这样的怪物!”宋毓明白了许南山一眼,他这是来照顾他的,还是故意给他找气受的。
“你风流多情,所以,老婆孩子都跑了!”许南山凉凉的回了句,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余厅讨技。
“你是专程来气我的吧,给老子滚!”
宋毓明这样的风流公子真的很少像许南山这样爆粗口,如今真的是被许南山气疯了。
许南山公司的事一大堆,也是挤出时间来看宋毓明的,车祸表面上看是一场意外,不过,越是存于表象的事就越是值得推敲,这对方这次是要置宋毓明于死地。
市那边的人这手也伸的太长了,这怎么都是在市发生的,就是冲着宋毓明上次帮他的大忙,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而且,许南山觉得,这些人也绝不是冲着宋毓明一个人来的。
他找了看护在医院照顾宋毓明,本来想着把欧阳静关在这里让他们把误会解释清楚了,谁知道,这男人平日里最擅长甜言蜜语,这会倒是像个闷葫芦似得,一句解释也没有。
悠然其实也看得出欧阳静对宋毓明也绝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现在自己做了母亲,更能理解欧阳静的感受,那些女人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可以,但是对她的孩子就绝对不行。
那次的事听许南山说,宋毓明是中了药,孙晴晴故意设计陷害,宋家和孙家关系匪浅,当年孙晴晴的父亲就是救宋毓明的父亲而死,两家本是要联姻,但宋毓明遇到欧阳静之后便是非卿不娶,展开了火热攻势。
他这个人一向是处处留情,对孙晴晴更是生出几分内疚,便更生出几分怜惜,欧阳静向来性子倔强,自然无法忍受这样拈花惹草的丈夫。
但宋毓明敢指着自己下半身发誓,自从和欧阳静离婚后他就幡然悔悟,绝对没有同欧阳静以外的女人发生过关系,一直积极的求复婚,和孙晴晴那次,他也着实是冤枉。
许南山觉得最近忙的很,许氏如今百废待兴,还有鼎盛要忙,董旭借着身上的伤躲懒,他尽量抽出时间陪悠然在花园里多散散步,对她和胎儿都好。
欧阳静到底还是在三天后带着妙妙再次去看了宋毓明,父女的情分割不断,只是,宋毓明看着女儿只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父亲,却并不像以前那般亲昵的过来撒娇心里也是更觉得愧疚。
“有没有带妙妙去看于医生?”于素秋虽然年轻却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尤其是少儿这块。
“看了一次,她说妙妙目前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除了定期去她那里之外,多带孩子出去散散心,不要让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对病情也有好处!”
“等我出院,陪你们一起去!”宋毓明看欧阳静肯和他说话,哪怕是谈谈孩子也好。
妙妙到底是因为上次的事,父女有些隔阂,不过,说了会话之后,倒是也放开了,病房里一家三口的气氛也算是其乐融融。
晚上回家之后,欧阳静去妙妙房间看她有没有睡着,发现妙妙桌上放着刚画完的画,一家三口,爸爸妈妈牵着她的手,画面温馨美好,鼻子酸了酸,关了女儿房间的灯,悄悄的出了房间。
悠然孕吐不怎么厉害了,开始不怎么愿意老老实实的躲在家里了,胎儿发育的很好,很稳固,再加上她现在肚子还不大明显,趁机工作。
悠然前段时间看了个剧本,想投资电影,定档明年暑期档,时间倒是充足,不过,这次是大制作,演员,导演,到制片,她都想尽快安排好。
悠然现在的公司虽然说规模不是国内最强的,但也算是小娱乐公司中的翘楚了,真人秀第一期录制已经结束,但电视台的收视狂潮还没过去,已经准备录制第二期了。
谢兰音活跃小荧幕,但在大荧幕就一直咖位不够,可接了这档真人秀之后,身价倍增,现在身价直逼一线花旦,比那些大的电影咖身价还要高,走秀报价甚至高出周菲菲。
所以,他们公司要筹拍电影的消息刚刚放出去,就有投资商愿意投资。
欧阳静现在不用躲着,正式回公司上班,她现在上班都带着妙妙,让她多接触外界,前段时间为了躲避宋毓明,再加上妙妙不习惯到人多的地方,母女俩大多都待在家里,妙妙一画画就在房间里一整天。
于素秋说这对她的病情并没有好处,欧阳静听她的建议,多带妙妙出来,发现这几天,虽然还是不能和除了她以外的人接触,但已经不是像以前那样排斥了。
今天要见的这个投资商,悠然和欧阳静一起去的,约了一起吃晚饭。
许南山处理完公司的事就去了宋毓明病房,他恢复的还好,只是腿上的伤养着慢,还不能下地走路。
宋毓明孤家寡人的,许南山忍不住想秀个恩爱,打电话无人接听,悠然中午开会把手机调静音忘记调回来了。
打电话给保镖才知道,悠然这会正和陌生男人一起吃饭,脸色顿时变了。
怀着孕还不老实,到处乱跑,这习惯是不是得改改?
这是越来越宠的无法无天了?
投资电影,他投资不起吗?
冷着脸给保镖吩咐道,“把桌子掀了!”
宋毓明看了许南山一眼,终于找到打击他的机会,“怎么,你老婆给你买绿帽了?”
许南山扔了水果刀扎在宋毓明床头边上,一副再不闭嘴就干掉你的样子。
宋毓明才不怪,心情十分好,“怎么,被我说中了,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暴力,人家不过和男人吃个饭,你就把桌子给掀了,这什么毛病这是!”
“我倒是听说欧阳静也在呢,那个投资人还是她老同学,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许南山意味深长的看了躺在床上挺尸的宋毓明一眼,你说,怎么着,宋毓明脸色铁青,掀桌子哪够,看他不打断那孙子的狗腿,这哪里是投资电影,分明是偷人。
宋毓明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就是腿还不能走,这哪里还坐的下去。
立刻让护士准备了轮椅,和许南山一起去了,这群女人都翻了天了。
一个许氏加一个宋氏都不够出钱让他们拍电影,还要低三下四的陪别的男人吃饭才行。
吃不死你,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男人把饭局约在晚上。
许南山和宋毓明几乎是掐着时间点赶到了,那个投资商好好的吃饭,瞬间,桌子被掀了,而且,掀桌子那个人的力度和速度都把握的很好。
速度很快,绝对不会吓到两位女士,力度巧好,掀翻的桌子上的盘子碟子,哗哗啦啦的散了那个投资商一身。
投资商正要发脾气的时候,许南山和宋毓明到了。
宋毓明头上裹着沙发,穿着蓝色的衬衫加黑色的西装,来之前也是换过衣服的,许南山站在那,无端端就觉得气势逼人。
投资商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宋总,许总!”
“你还有半分钟的时间消失!”许南山的声音不大,却让人浑身森然,悠然瞪着他,这又抽哪门子的疯。
欧阳静是见惯不惊了,这才像许总的手笔,不过,宋毓明过来添什么乱,他的伤还没好呢,医生让他到处乱跑了吗?
“你们怎么过来了?”
两个男人一口同声道,“饿了,吃饭!”
吃你妹啊,有人来吃饭还掀桌子的,这是砸场吧?
“许南山,你”悠然过来拉着许南山的手臂往旁边走,“你砸了我的投资知不知道?”
“投资有我儿子重要,这么晚了带着我儿子乱跑,你倒是放心!”
饭当然是吃不成的,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各回各家,各陪各的老婆。
悠然一路上都没给许南山什么好脸色,许南山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她这才刚怀孕呢,就又想让她待在家里了,这要是等到孩子出生,他习惯了这样的状态,那还了得。
回家后,直接抬脚上了二楼,回了房间,洗澡,穿着睡衣,关灯睡觉。
理都没理许南山,许南山心里跟自己生闷气,但也不敢给孕妇发,孕妇生气对胎儿不好。
他今天真的是为她好,那个投资商贼眉鼠眼,脑满肠肥,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偏这两个人还真以为找到财神爷了,呸!
敢在宋毓明和他许南山面前装的有几个?
男人的下巴埋在她柔软的长发里,深深的嗅了嗅,“咳咳,今天这事,我是该事先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告诉了我之后再掀桌子吗?”悠然没有转过身子,依旧是背对着他。
许南山,“”
“离我远点,不想和你这个野蛮人说话!”
许南山的手指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摩擦着她的下巴,温淡的陈述,“你已经有三个小时没有看我一眼了,你不是说以后眼里心里只有我,这才几天,就不作数了?”
还说男人多情,怎么不说女人善变。
从饭店离开到现在,她都没正眼看过他一眼,说话也是鼻子哼出来的声音,他把她宠到天上,难不成就是为了让她用脚踩他的脸的。
混蛋玩意,越来越熊了是吧?
悠然险些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她什么时候说眼里心里只有他了,不过,许叔叔卖萌的技巧倒是提高不少啊,索性道,“我困了,要睡觉。”
许南山倒是想一振夫纲,咳咳,他只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才哄哄她的,等孩子生完之后,再和她慢慢算账。
许南山粗粝的手指在悠然的腰上做怪,下巴贴着她的头发,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好吧,我承认,你抛下我去见别的男人,我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