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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这厮”
“这莽夫”
项娈麾下的骑兵们面面相觑。
方才,他们确确实实是被眼前那个莽夫的骇人举动给震惊了,以至于就连他们胯下的战马,此刻亦不停地蹬踏四蹄,仿佛也是对眼前那名身高九尺有余、壮实的仿佛熊罴般的莽夫感到莫名的恐惧。
说实话,眨眼间杀死三名骑兵,其实这对于武力过人的猛将而言也并非是太稀奇的是,至少项娈就能办到。
但是,连人带马,一刀将三名骑兵、三匹战马同时斩成两截,纵使是向来自负的项娈,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到这一点。
眼前这个莽夫,在力气上还要胜过他一筹。
“那莽夫,通名。”
项娈将手中的长柄战刀指向褚亨,沉声问道。
尽管他的语气仍是那般不客气,但从他愿意放下自傲询问褚亨的性命,这就足以证明,眼前这个莽夫,与他方才所斩杀的那些魏军兵将截然不同。
“褚亨!”
褚亨瓮声瓮气地回答道。
此时,就见一名骑兵百人将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魏王赵润的座驾,不顾褚亨的警告,率先朝着那辆驷马战车冲了过去,口中犹喊道:“随我斩下魏王赵润首级!”
见此,褚亨猛然睁大了眼睛,单手操起杵在地上的那柄巨大的斩马刀,旋即双手紧握刀柄,整个人回旋了一周,顺势狠狠斩向那名骑兵。
那名骑兵不是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利刃,下意识地便举起了手中的长枪试图去抵挡。
而下一息,他便看到那柄斩马刀好似抽刀断水般,轻轻松松地就割过了他战马战马的脖子,,旋即,那余势未消的利刃,砰地一声斩断了他手中的铁枪,继而顺势斩向他的腰际甲胄。
“唰”
好似天女散花般的一片血雨当头淋下,那名骑兵的半截身体,竟飞起半空。
只见此时的他,仍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仍跨坐在马上的半截躯体,看着它随同那批无首的战马,缓缓倒下,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砰!”
半截躯体砸在地上。
这一幕,惊地本欲随同那名骑兵百人将突击魏王赵润车架的骑兵们,下意识地勒住了缰绳,甚至与倒退了两步,唯恐进入眼前这个莽夫的攻击范围。
毕竟对方手中的那柄巨大的斩马刀,足足有丈余,一旦抡动起来,方圆一丈五内的范围皆是他的毙敌距离。
一击击毙,人马俱碎!
看着地上四人四马八具尸体,看着那些血肉与花花肠子,骑兵们暗自咽了咽唾沫。
相比较这些满心惊恐的骑兵,楚将项娈显然更为镇定,他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褚亨手中的那柄仿佛斩马刀的刀具,心下暗暗震惊。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叫做褚亨的莽夫之所以能展现出似这般非人的恐怖力量,其那柄仿佛斩马刀的刀具,恐怕贡献不小。
那是一柄大约约有四、五尺长剑柄,五、六尺长剑刃的怪异刀具,以那足足有五六尺长的剑刃来说,似一刀斩下马首、亦或是连人带马劈碎,恐怕亦并非不能实现。
再加上此道具的剑刃约有手掌宽,一侧为刀脊、一侧为刀刃,这一看就知道是利于突刺、利于劈砍的利器。
似这等杀伤力巨大的兵器,又被眼前这个身高九尺有余、且壮实的仿佛熊罴般的壮汉操持在手中,实在不想想象会造成多么惊人的杀伤力。
忽然,此时又有一名骑兵大声喊道:“这厮仅一人而已,用弩射他!”
听闻此言,此地的骑兵们顿时醒悟,纷纷从战马的背囊中取出军弩,搭上弩矢,对准了不远处的褚亨。
见此,虎贲禁卫的统领燕顺惊呼道:“褚亨将军,小心!”
没等他说完,那些骑兵便纷纷朝着褚亨扣下了扳机。
然而就在这时,就见褚亨砰地一声将手中的斩马刀杵在地上,双臂并举挡在面前,但听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那些弩矢在射中褚亨身上的甲胄时,竟纷纷被弹开,从各个角度弹开。
“怎么可能”
当褚亨毫发无损地放下双臂时,项娈麾下的那些骑兵们一个个仿佛白日见鬼般,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唯独项娈,看向褚亨的眼眸中又多了几分惊色:这厮,到底穿着何等沉重坚实的铁甲啊,以至于在这种距离他,他麾下骑兵的弩矢居然伤不到对方分毫?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这些骑兵乃是他的近卫骑,所装备的弩具,乃是一两年前由韩国工匠锻造的兵器,绝非是粗制滥造的货色。
而与此同时,魏方的燕顺、童信以及附近的虎贲禁卫们,亦一个个看傻了眼,难以置信地瞪大着眼睛。
此时,赵润的副将翟璜摸了摸下巴,猜测道:“褚亨将军身上的甲胄不会就是游马重骑的铁甲吧?”
“有点类似,但并非是游马重骑的甲胄。”赵润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自从游马重骑在战场上扬威之后,冶造局便尝试着想鼓捣出一支真正的重步卒,使这支步兵人人穿戴厚甲、手持大戟”
“末将在天策府看到过这个。”翟璜恍然大悟地说道:“就是那份公文,叫什么大戟士的?”
“没错。”赵润点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才发现,纵使特意选拔那些身材魁梧、人高力壮的士卒,其中有不少士卒,在穿戴上这种厚甲后,亦难以移动,被禁卫军轻松击败,于是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末将眼瞅着褚亨将军并未收到什么影响”说到这里,翟璜恍然大悟,惊讶地赞叹道:“褚亨将军真乃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么?
赵润看了一眼远处横刀而立的褚亨,心下微微一笑。
在他身边的十名宗卫中,论机智、反应,当属穆青最优论城府、论心计,则是那个素来不动声色的周朴论稳重、论可靠,当属沈彧、卫骄、吕牧。
等等等等。
唯独褚亨,人又笨,反应又迟钝,对于兵法亦是几乎一窍不通,那么试问,他究竟是凭着什么优点,才被当时的宗府委派他赵润身边,成为他一干宗卫的一员呢?
不错,即是武力!
在赵润身边十名宗卫当中,就属褚亨最具武力。
当然,这个最具武力,并非代表褚亨在赵润十名宗卫当中所向匹敌,至少,穆青就有一套对付褚亨的办法,以至于曾有好多次气地褚亨大骂穆青为只会窜来窜去的瘦皮猴在这里,赵润得为穆青说句公道话,毕竟以褚亨的力气,倘若被他抓到穆青,高高举起、重重摔下,那以穆青的体格来说,肯定半残。
除非穆青脑子有坑,否则谁会跟褚亨这种人硬拼硬啊。
力气强劲,这是褚亨与生俱来的天赋,但由于体型的关系,再加上他脑袋也不很是活络,他的反应跟速度,难免较常人慢上一拍,以至于就连赵润的正室、巫女出身的魏国王后芈姜,都能独力将褚亨制服。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给褚亨一套坚固的甲胄,再给配备一把锋利的长柄兵器,那么这个莽汉,立马就能成为常人根本无力招架的怪物,就如同眼下。
其实平心而论,赵润认为最适合褚亨的兵器应该是锤,对于力气大的猛将而言,锤才是最刚猛、最无解的兵器:管你是刀是剑是枪是戟,上百斤乃几百斤的大锤呼地砸过去,保管砸得你虎口撕裂、双手发麻,此时再复一锤,便可直接将你砸地出气多、近气少。
不过很遗憾,冶造局并未对褚亨量身订造重锤这种兵器,褚亨手中那形式斩马刀的刀具,实则是在旧型战马刀基础上改良的新式战马刀陌刀,原本是打算用来对付韩国骑兵的。
可是那一年,赵润率领商水军、鄢陵军进攻巨鹿县,与魏国一度失去了联系,且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并未派上用途,以至于当时冶造局打造了近千把新式斩马刀,就这样被人遗忘在冶城的兵械库里,直到前段时间赵润视察冶城,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利器。
于是,本着与其方才兵械库里发霉不如拿出来用用的想法,赵润便命人挑选了五百把斩马刀,作为他虎贲禁卫的兵器,看看是否有不长眼的家伙试图袭击他本阵,借此试试这种兵器的威力。
这不,今日就用上了。
该死的,被这个莽夫拖延了太多的时间。
就在赵润暗自感慨之际,项娈亦醒悟过来,意识到眼下那可不是发愣的时候,遂立刻下令道:“你等绕过去,袭击魏王赵润的车架,这个莽夫,交给项某!”
“是!”
项娈周围近三百骑兵闻言,纷纷策马迂回绕过褚亨这个煞神,朝着魏王赵润车架前的那五百名虎贲禁卫,发起了冲锋。
见此,虎贲禁卫统领燕顺大声喊道:“虎贲禁卫,应战!”
其实就算他不喊,这时这五百名虎贲禁卫也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只见他们一手手持盾牌,一手握着跟褚亨手中斩马刀一模一样的刀具,将锋利的刀尖露在盾牌外,拿它当枪使。
这也没办法,毕竟虎贲禁卫的士卒们,可没办法像褚亨那样举重若轻地挥舞手中的斩马刀,更何况他们左手还举着一块盾牌。
“轰隆”
一声巨响,为首的三十几名骑兵,率先狠狠装在虎贲禁卫的盾牌上,虽说借助战马冲锋的势头将迎面的虎贲禁卫们撞得摇摇欲倒,但同时,他们亦被后者手中那长达丈余的斩马刀,刺穿了身躯。
见此,另一位虎贲禁卫统领童信大声吼道:“弃盾,双手持刀!”
喊罢,就见他丢掉手中的铁盾,双手紧握斩马刀,像方才的褚亨那样,整个人回旋一周,奋力挥砍,只听咯嘣一声,一名骑兵手中的长枪被其劈断,且余势未消的斩马刀,竟硬生生将那名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致使一堆红白之物,溅得童信满身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