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拎着壶续水,却听他久未说话的妹妹一声轻叹,道:“二哥,你说,摸不到的人,得不到的心,要坚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心甘情愿说一声放弃?我,真想就在海边站成一块望夫石,成了石头,从此就不用相思成疾了。”
二少提着壶的手顿在半空里。话说到这个份上,连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浪子都觉得伤,他的妹子心得伤成什么样?
想要揍楚渊的心又强烈了几分。
二少只顿了那么一下,便若无其事的给茶壶续满了水,将水壶搁下,继续坐下来,十分认真地瞧着他的妹妹,温声道:“茂茂,你这是还打算继续等着楚渊?”
阿叶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二哥,我知道我应该死心了,楚渊他不是我的。可是心就是不争气,总是想他。吃饭的时候想他,睡觉的时候想他,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也想他,濒死的时候想的还是他,他就像魔障一样,将我包裹成一只茧子,我却没办法破茧成蝶。二哥,还是我太没用了。”
“茂茂,既是如此,那我就把他押到你面前来,让他赔礼道歉,让他用一辈子来偿还欠你的。”
阿叶摇摇头,“他的心不在我这里,我要个人有什么用?”
二少想要揍楚渊的心再强烈了几分。
“二哥,你是不是又在想怎么揍他?”阿叶瞥着一脸愤愤之色的二少。
二少一点头,脑子忽然灵光一现,觉得在妹妹面前不能表现出想要武力解决楚渊的心理来,害她徒生担忧,立刻又摇头,道:“没有,没有的事,别瞎想。你二哥我又不是莽夫,只会用拳头解决事情。”
阿叶无奈地觉得,诚然,二哥你不是个莽夫,但你莽起来比任何一个莽夫还莽夫,这是许多人都领教过的。
阿叶叹了一声,“二哥,有谁说过,一段情里,先动情的那个,就先失去了自己,就会比对方卑微。我和楚渊,开始就是我先看上了他,为他做的一切,也是心甘情愿,他并没有强迫过我什么,也没有欠过我什么。所以,走到今日,并不怪他。所以,二哥你也不要有什么怪他的想法。”
二少只想说,这傻妹妹不是他的妹妹。
二少想,说什么也要找楚渊要回他以前那个活泼的妹妹。
二少想的是一回事,安慰他妹妹的话却是另一种说辞:“茂茂你放心吧,我不会怪他的。但你也不要这样苦自己,你这样,让二哥我就忍不住想要揍人。”
阿叶喝一口凉茶,安抚他一颗雀跃的心:“我不苦自己。”
“二哥找青芜来给你唱曲子听吧。那小丫头身段好,声音也好,养眼又养耳,保证你听了就把所有愁事都忘了。”
二少两眼放光地望着他的妹妹。
阿叶哭笑不得地回视二少。
这二哥,真是。
二少不等阿叶回答,人便已经到了门口,冲着楼下一声招呼:“青芜,上来!”
青芜没有应声。
应声的是个男的。
二少不由扁嘴。
楼下正中央,玉树临风二位翩翩青年,一个是名动天下的少皇上官皓月,一个是他的亲哥哥、上官少皇的左膀右臂叶澜。
“你们来干嘛?茂茂差点就死在你们手上,你们还好意思来?或者,你们想再补一刀,彻底结果了茂茂?”二少冷冷瞧着楼下二位翩翩青年。
叶澜与上官皓月相视无奈一笑,被二少记恨,他们来前就做好准备了。
纵然许多人都未能瞧清他俩做的那个局,然二少他,定然是最明白的那个。这世上,有许多人是揣着糊涂装明白,譬如困在欲望里不能自拔的锦皇,已逝的屠皇这世上,也有些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譬如叶尊,为的,也不过是个明哲保身。叶澜陷在政治的泥潭里,随时都有着被人算计死的可能,只有叶尊他能且必须能保住叶家。
两人还未答话,阿叶便循着声音出来了,站在栏杆前微微一礼,歉意地一笑:“少皇,大哥,你们来了。见过少皇,二位请楼上来说话。”
推了她二哥一下,小声嘟囔:“二哥你别瞎说,大哥怎么会害我呢。少皇他也不会害我的。”
二少冷哼了一声,“这般利用你,还不叫害你,你忒笨!”
阿叶无奈一笑,道:“有少皇和大哥在,我怎么可能有事?二哥你才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