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师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示意身边的助手替我拉开椅子,
待他拿着各种化妆刷折腾完毕,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我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点陌生,依旧是一头黑色的长发,依旧是有些小巧但并不立体的五官,可有什么已经悄悄变了,再变不回从前的模样,
“顾小姐,您看怎么样,”那造型师小心翼翼地问,
“挺好的,”我点了点头,心知自己绝对做不到牧屿口中的“艳压群芳”,我最想看到的那个人身边早已经有了别人,美也好,丑也罢,似乎也变得不必太在意,
“那,您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造型师再次问道,
我扯扯嘴角,摇了摇头,
造型师有点诧异,大抵是挑剔的顾客遇得多了,偶尔有一个不挑剔的,在他看来便觉得稀奇,
他替我挑了一条浅绿色的长裙,和一个白色小手包,
换上裙子,那助手又恭恭敬敬递来一个盒子,说是牧先生送的,
盒子里是一串项链,和一个手镯,看上去很眼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我忽然记起了牧屿在市非要“送”我的那对耳环,
这项链和镯子显然也出自那个“星云系列”,若没记错,“星云系列”是沉宛琪设计的
在这之前,我一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想到这才明白过来,竟是忽略了沉宛琪这个人,
她是牧屿的未婚妻,而牧屿竟带着我参加r,这样真的合适吗,
说起来,自打沉家和牧家联姻之后,沉宛琪就极少出现在公众场合,仿佛已经销声匿迹,她想必也是不太在意牧屿这个未婚夫的,否则也不会任由我堂而皇之地呆在牧屿身边
“顾小姐,这些珠宝你不喜欢吗,”那造型师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神来,看向面前那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摇了摇头,正要伸手拿起那串项链,却不料一只手捷足先登,
那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牧屿,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化妆间里的,眉梢微挑地看着我:“你还真是个不讲究的女人,连项链也要自己戴吗,”
“有什么不可以,这年头,除了自己还有谁能靠得住,”我反唇相讥,
这话一出,身边的造型师和助手双双变了脸色,
牧屿却是半点不恼,唇角微弯道:“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像老女人了”
说着,走到我身后,替我戴上了那串项链,
项链接触到皮肤,有那么一点细微的凉意,他的手指不经意触碰到我的脖子,却很温暖,
大抵是诧异于我和牧屿的关系,一旁的造型师和助手颇有些目瞪口大,
“行了,没你们的事了,出去吧,”牧屿转目朝他们二人道,
“不行,孤男寡女的,你又想打什么主意,”我忍不住皱眉,
“什么叫又想打什么主意,说得好像我占过你天大的便宜,”他笑得嘴角歪歪,有点被我逗乐,
其实他每每这样笑,样子都很痞,只是因为混血的缘故,痞得并不街头气,
造型师和助理在我拦住之前飞快地溜了出去,脚底抹油一般,仿佛生怕听见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其实我和牧屿之间能有什么秘密,之前他稍微对我有过一点意思,现在我变成了他的下属,任由他拿捏,没有半点办法,
有时我甚至腹黑地希望,牧家也能像秦氏一样破产,牧屿也能尝尝秦以诺尝过的那些滋味,谁叫他总是一副手握大权的样子,理所当然将我当成软柿子捏
可偌大的牧家显然不是我悱恻几句就会垮台的,眼前的牧屿神色戏谑,帮我戴好了项链,又拿起了丝绒盒子里的手镯,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来”我戴上手镯,皱了皱眉,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满意地点头道:“总算像样了,”
“像什么样,”我抬眼问,
“像能和叶溪匹敌的样子,”他淡淡道,
“我拿什么和她匹敌,”我既觉得好气,又觉得好笑,
叶溪虽然曾经是富家女,但叶家已经败落了两年多,这两年她又一直在国外,近期才回过,手中一定不会有太多权势,
而我呢,在市打拼了这么多年,在发生这一系列事情之前,仍只是个小小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