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扶荷约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空中的月已是满圆，颜色带点昏黄，不似昨日那般的明亮。

浔颜本想让扶荷暂时躲在空间里，毕竟鱼尾不方便，不过倒是很直接的被拒绝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月光仿佛看准了似的总是将扶荷笼罩在那其辉芒之下。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扶荷的鱼尾出现了变化形状变得越来越奇怪但观其脸上没有任何痛苦之意。

“如此便可我们可以出发了。”待变化过去，扶荷开口言。

此时扶荷的样子就跟一般男子无二致修长笔直的双腿让他看上去挺拔不少，缺了鱼尾的那一份“柔”多了一份正常男子的“刚”。

浔颜还在想这月辉有何神奇之时双眼突然一黑。

“不好看，为夫比他俊俏多了！”

浔颜扒下那蒙在眼睛上的大手“你何时恢复的？”

玄瓷摸着光洁的下巴状似认真思考样“为夫算了算，距离咱们大婚不远了所以一时激动连带着身体也恢复了娘子可高兴？”

“别闹了，我要去办正事了。”提起成亲之事，浔颜还有些不自在，尤其心中那一丝欣喜之意，让她有种奇妙的感觉。

玄瓷既然恢复了，自是说什么也不肯回空间里，美其名曰保护浔颜。

扶荷作为人鱼王自然也是不弱的，哪怕实力受损，但智商还是在的，被关了那么多天，若不是想知道族人的下落，他早就可以跑掉。

三人来到天照派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扶荷选了一处土地，蹲下用手指一点，那泥土立刻就变成了水面漩涡。

“这个通往暗道的某处，不易被察觉。”扶荷率先走进漩涡中，他的身子就慢慢沉下去，很快就消失。

“我们也去吧。”

三人进入漩涡后，那处地方又恢复成满是泥土的样子，周遭连一点水迹都没有。

漩涡通向的是暗道中的湖底，待浔颜与玄瓷上岸后，扶荷已在湖面周围等待已久。

“这地方好像变得……破烂了些……”大概不知道如何形容比较好，浔颜只能想到这么个词。

族人并不在暗道里，所以三人得出去才是，关于这一点，扶荷也早早做了准备。

“你们随我来。”扶荷在前头领路，摸着墙壁找他留下的标记。

浔颜有些惊讶，“你是如何做上标记的，满月的光辉可照不进这暗道里？”

扶荷一边寻找，一边回答道：“不需要，只要是满月的日子便可以，月光能加速鱼尾的变化，倘若我功力未减，凭着人鱼之躯也是能出来的。”

浔颜点头，“原来如此。”

玄瓷一直在浔颜身后走着，他看着两边整齐的门若有所思。

“找到了，就是这儿。”

乍看之下，这两扇门中间的岩壁并无什么奇特之处，扶荷的指尖多了一滴水，那滴水向着墙壁飞去，溶入其中。

“进去之后通往的就是天照派的后山，我的族人就关在那里，凭我一人之力恐无法带走全部人，所以麻烦二位了。”扶荷左手放于右手之上，对浔颜与玄瓷抱拳示意。

语毕后，扶荷依旧先入墙壁，墙壁还是那个墙壁，却丝毫未对扶荷的步子造成阻碍，三人依次进入。

“这后山居然是个不毛之地，无水无荫。”

扶荷的族人很好找，这地儿又不大，周遭有什么一眼就能瞧见，天照派的人倒是给那些人鱼搭了个小土屋，只是在这破地方，一间屋子又有何用，尤其这大半个月里一直未下雨，人鱼离不开水，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长老，我来了！”扶荷的眼里噙着泪水，在长辈面前，即使他是王也忍不住暴露自己情绪。

这位人鱼长老的尾巴不似其他几个年轻人的那么有光泽，有一部分的鳞片还没了，鱼尾后还有个长痕，看着像刀疤。

十个人鱼挤在一间破落的土屋里，两三个年纪尚小的娃娃缩在一角抱成团，眼里满是对陌生人的警惕。

除了那位被扶荷称作长老的人有些年纪了，其余人尚且年轻，不过身上多有伤口。

“听闻人鱼一族生来貌美，擅以歌声惑人，曾与龙族齐名，想不到如今沦落至此。”玄瓷多有感慨。

扶荷听到他讲起曾经，眼神黯淡不少，不由苦笑道：“今日是王侯将相，他日便是千古罪人，这是抓我的那人说的，如今细想却是有几分道理的。”

“你可还记得抓你的那人模样？”

玄瓷看似是随口一问，但浔颜觉得他好像是在套话。

扶荷摇摇头，“那人带着一张金色面具遮了半张脸，面具的额上镶了一颗宝石，若我猜的没错，那颗宝石是用来维持傀儡生命活动的。”

“傀儡？”浔颜有些诧异。

“傀儡是曾经一个厉害的炼器师炼出来的，傀儡本身不算人，只能听从操控者的话，一开始只能做些简单的事，比如跑腿之类，后来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那些人只知道一半的炼制方法，所以自己钻研另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竟然真被他们琢磨出另一种方法，就是用人祭。”玄瓷给浔颜解释道。

“人祭？难道是用活人的魂魄？”

玄瓷对着浔颜点头，“这般下来，那被人祭的魂魄再也离不开傀儡身子，也离不开操控者，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是只能无条件服从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