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皇后的位置是空的,他的身后只跟着一个脸生的太监,
在不显露失态的动作下,他用余光扫视了一眼自己身旁的位置,唇角逐渐地浮现一丝温和地笑意,等自己安定下来,彻底平定朝内外,扫平一切后,就是接她上来与自己共同并肩的时机,
当祭天仪式完成,实际上,其实就代表着一切尘埃落定,授印仪式需得另觅良辰吉日才能传授,一国印玺代表着国家所有威严的象征,是荣辱兴衰地命脉,传授起来不可儿戏,
朱砂的时效慢慢地发作了,却是已经到了第三日的中午,
这两日,葚儿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礼炮和鞭炮齐鸣,震天的一片响动中,她知道,那个人终于如愿以偿,
而自己,也到了最后的时刻,
她感觉手脚开始麻木起来,逐渐地,胸口出现闷痛的症状,眼前也是花麻了一片,看不清东西了,
嘴边有什么东西在冒出来,她挣扎着伸手摸了一下,费力地去瞧,才看清楚,是大量的白色泡沫,带着一股子浓烈的丹砂土腥味,
这个时候,门被大力地一脚踹开,紧接着就是人影憧憧,她看不清是谁,感觉很累,头晕目眩地想要闭上眼睛,
身体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在了怀里,那个男人闷痛着嗓音,失声惊吼,“葚儿,你睁开眼睛,听话,睁开眼睛,”
他的嗓音严重失斜,全然不似平日里的冷静淡然,生平第一次,永远面无表情的神色出现崩裂,真真正正地从他眼底出现了惶恐和骇然,
他一直摇晃她,看着她不断地口吐白沫,纤长地睫毛慢慢地盖住了眼瞳,一张深隽地面容便是彻底失了血色,惨白惨白地,
“葚儿,你醒过来,有什么话你睁开眼睛后我们好好谈好吗,”他放软了嗓音,语气都下意识地低弱下去,
耳畔一直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不清楚,可是那轮廓就像刻进骨血一样,想忘也忘不掉,
“钊,熠”
他神色溢满巨大地惊喜,转而便是痛苦怒然地瞧着她,
眼底都是猩红色的,他茫然失措,只是抱着她,整个人有着疯狂地压抑,跟她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不是说了吗,就等我一晚,就一个晚上,你为什么不等我,”
她听着便是淡淡笑起来,左脸颊有一个清浅地梨涡闪现,无力地摇头,“不,不想,不想等了”
身体里的疼痛在加剧,她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撕裂,嘴巴里冒出来的白沫子越来越多,
楼钊熠恐惧地看着她这样,下意识地给她擦那些白沫子,可是却越擦越多,大量的白沫顺着他的指缝慢慢滑落在她衣领子里,
他深隽地面容都是骇然惊恐的,望着那些白沫,低声怒吼,“你为什么不听话,你为什么不给我时间,就一个晚上啊,”
“你从来从来都没,没想过我心里,心里到底想要什么”她费劲地笑了笑,“一直都在,在,强加我你的,你的意愿,”
眼看着她逐渐地歪了脑袋,他身子惊慌失措地剧烈抖动起来,忽然狰狞着脸色,对着她吼道:“你要是敢睡过去,我就让梓姝梓炀两个孩子给你去陪葬,我说到做到,”
对于他的威胁,她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淡淡笑了笑,“随,随便你”
她是想过梓姝和梓炀两个孩子的将来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从生下来伊始,楼钊熠就从来没有给过他们一丝的承诺,他不会将她的两个孩子公之于众,就让他们两个像腐烂发芽的土豆一般,在不见光的土壤里生长,进不了宗庙,入不了族谱,永远都是庶子的身份活着,
明明她是那个作为嫡妻光明正大嫁给他的,到头来,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与其在将来让长公主折辱了她的两个孩子,还不如就这样的结局也是好的,
他彻底怔住,孩子都已经拴不住她了,他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住她,
他抱着她一路狂奔,路上的行人俱是纷纷注目回头,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就这样死死抱着她,在路上旁若无人地飞奔着,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失魂落魄地茫然,只知道,带着她远离这里,如果可以,立刻飞回林桥镇也行,
“葚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都没死,你不能就这样死掉,”他低声哀求她,发了疯般四处乱钻,慌不择路,差点一头撞在一处砖墙上,
“你知道吗,我想给你名分的,从来是都要给你名分的,只是需要时间,”
他猩红着眼睛,脚下绊了一跤,就这样死死抱着她,滚在了地上,胳膊上擦破了一大块皮,鲜血顿时涌出来,
“我问过你很多次,你,从来都不,不回答这句话你,你说的,太迟了,”
这个时候,嘴角有鲜血慢慢地溢出来,白沫子伴随着刺眼的血迹,让她整张脸都是苍白的,她费力地睁开眼眸,这次真的看清了他的面容,
见他脸色灰败,猩红着一双眼眸,眼底满是绝望,
她回光返照似得温柔地笑了,抬起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道:“如果你觉得要做些什么,就帮我把我娘的骨灰带去林桥镇安葬了吧,左右她都是因为你的原因丧命的,”
“钊熠”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道:“认识你,是我之不幸,嫁与你,是我之悔恨,背叛你,是我之不愿,离开你,是我之不舍,若有三生,望君长命百岁,与妻儿白头偕老,”
话应刚落,便是微笑着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