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就见他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后,扶着楼梯站起来,没有表情,让人都不经觉得,一夜过去他是不是就没睡,只是在假寐,
洪叶舟眼底闪过惊讶和佩服,这种毅力,他就算重活一回也不可能具备,
行了礼站起来后,便是跟他沉声说道:“启禀皇上,辽为表示友好,随着今年的选秀,送来了一个贡女,”
他闻言,轻微地皱起眉毛,眼角不自觉上挑,带了些冷笑,“贡女,”
“是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过不了几日,就会随着使节抵达京都,”
楼钊熠不说话了,沉寂了脸色,走到水池子边,便是就着那冰凉的池水洗了把脸,淡淡道了句,“回宫,”
几个重臣的御书房早就等着了,他换过一身整洁的衣衫,便是背着手面无表情地走进去,身后跟着姜公公,
见着他来,几个朝臣俱是暗地里松了口气,等他坐定后,开始叽叽喳喳地汇报各自手下的事情,
楼钊熠靠在椅背上,静静听着他们说话,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乌黑的眼瞳忽然有点变化,像涡流一般,慢慢浮起了笑意,
身后的姜公公狐疑地看着,又不敢上前打扰,他顺着楼钊熠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他正看着书房左侧的偏门出神,
那里的青瓷砖在泛着幽光,只有一个九龙镂空香炉在徐徐升着香气,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下首的朝臣们也是发现他的异状了,纷纷停下来,看看他,又面面相觑,脸上的神色皆是茫然,
但是他们不敢打扰楼钊熠,只得安静下来等着,
就见他看着那一处,浅薄的唇都开始下意识往上翘,噙着温和怜爱地笑意,他整个人在这一刻都是柔和地,很是儒雅,那里放佛站了一个人,
但仅仅只那么一瞬,他便是垂下眸子,刚还充满笑意的唇角也是紧抿起来,只淡淡道了句,“继续,”
一众朝臣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又开始继续没说完的话,只有他身后站着的姜公公暗地里叹了口气,
一直到晚膳时分,楼钊熠才结束了政务,
他吃不下,抬腿就要离开这里,就在这时候,御前伺候的宫女从门外进来,跪下跟他禀告,“启禀皇上,刘嬷嬷递了牌子过来,说是两个小主子实在闹腾,她哄不住,需得您亲自过去看看才行,”
一听这话,他的眼眸便是暗下来,没说话,而是径直转身走了,
那宫女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姜公公跟前,将那宫禁令牌交给他,道:“公公,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个牌子就交给您保管了,”
姜公公接过后,就揣进了袖口里,叹口气挥退了那宫女,
楼钊熠又去了那处院子,揭开酒坛的泥封,往嘴里灌了一口,找了一处地方随便一坐,就歪着脑袋睡过去了,
梓姝梓炀两个孩子四个月来就没有见过他,一直由刘嬷嬷照顾着寄养在寒雁庭,而他也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他们,只当是不存在,
他怕,那里有很多他和葚儿一起生活过的痕迹,他根本不敢回去那里,还有梓姝,越长越大后,那长相便是越像她,他怕见到两个孩子,更怕回去后面对她生活过的那些痕迹,他会疯掉,会直接崩溃掉,
梓姝天天哭着要娘亲和爹爹,刘嬷嬷哄都哄不住,而梓炀在最初的大哭了几嗓子之后,便是沉默下来,只会在偶尔的时候,拉着刘嬷嬷的手,问一下爹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来见他们,每每被问及此,刘嬷嬷都哑口无言,只得轻声哄着他们,
在某一天,实在哄不住了,刘嬷嬷便是将两个孩子安顿在马车里,然后领着他们去了楼钊熠所处的那所院子,去堵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