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就再次给打断了,是肃修言本人:“不都说了是梦吗?问那些干什么?”
他们在外面闹了这一阵,他也放弃休息走了出来,就是还没什么力气,抬手扶着门框,抿唇看了程昱一眼:“既然是梦,就不要再提了。”
他倒是觉得自己气势十足,那一眼也瞪得满含警告。
可惜程昱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反倒侧头看了看他,脸上露出来一个带着讽刺的笑容,“呵”了声:“肃老二啊肃老二,你死过一次,又耽误了我妹妹一生,现在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我都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程惜看肃修言站得实在有点辛苦,就走过去扶住他,撑着他的身体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肃修言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很,程昱这么说他,他也没反驳,只是坐好后,才又重复了一遍:“别再提了。”
他越是不让说,程惜就越觉得有鬼,抬手按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把他整个人圈在椅子里,并且用身体往下压迫。
在看到肃修言本能地往椅子里缩了缩后,她才满意了,用下巴对他点了点:“话说一遍就行了,没人告诉过你?”
肃修言的神色僵硬,明显是害怕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自己按在椅子里做点什么,抿唇侧过去头,不敢再吭声。
程惜做完这些,才抬起头看向自家哥哥,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程昱已经被她的一系列行为震得有些愣了,停顿一阵后,才终于抬手抹了把脸,暂时卸掉心头那团火气,沉了声音开口:“他被他二叔他师父送到我那里去的时候,情况比现在糟得多,我用尽方法,也只让他多撑了五个月”
程惜听到这里,就先低头瞪了肃修言一眼,瞪得他把眼睛又往下垂了一点,让长得过分的眼睫毛对着程惜的视线,低眉顺眼、温良恭让。
程昱看到他们互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崩溃,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才接着说:“这混账老二若不是那几日他情形实在不好,我也不会说漏了嘴,说你过几天要出庄。结果这混账还真就又撑了几日,那天还能若无其事地跑出去看你”
程惜心里一沉,忙插嘴:“他没回去?”
程昱又“呵”得笑了声,听不出是讽刺还是其他:“他好好得去,又好好得回来了看那样子心情还很是不错,我看他唇边带笑的样子十分欠揍,就忍不住说他了句:你真当自己是个有人惦记的要紧人物,还慌着去上场”
程昱话里头并没有表现对肃修言一星半点儿的好感,说到这里竟然也语气嘶哑,有些说不下去,只能泄气般叹了口气:“这混账那日真是好说话,怎么骂都不还嘴,脸上就带着那点欠人收拾的笑,还跟我说谢谢,我要不是怕他暴毙,我当时就得挽袖子打他他那天都看着挺好的第二日我在院子里的树下找着他”
程惜没再插话,就是专注地看着程昱。
程昱明白她是想知道临终的症状,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句:“是我大意了,那几日他本就不应熬得到,是他自己用内力强压住了蛊虫他死时,是经脉尽断,七孔流血之状。”
程昱一口气说完了,就带着些焦急和征询去看程惜。
程惜对他摇了摇头:“在那个梦里,他去看我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自从他坠崖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程昱的神色稍稍放松了些,又开始一脸愤恨地骂肃修言:“后来你那么多年没嫁人,我怀疑过这混账那天偷跑出去,是不是去见了你,又对你说了点什么让你这样可惜他那时候已经死透了,我找不到人算账,又不敢去问你。”
程惜没管自己哥哥还在骂人,低头去看肃修言,发现他这会儿简直乖巧到了极致。
不但刻意露出了自己的眼睫毛和低垂的半边侧脸,还屏声静气一声不吭,简直是整个人都在极为努力地向程惜展现自己无辜的一面。
程昱看着他这个惺惺作态的样子,顿时又火冒三丈,还想要继续骂他,林眉连忙开口打圆场:“程大哥,你这几天急着赶路,连觉也不睡,还不是担心二少爷,别一见着人就骂了。修然大少爷没有大碍,我们就不打扰了,还是先离开吧。余下的事,让二少爷和程小姐歇息过后再说。”
她一提醒,程昱也觉得自己说了太多失言,又抬手指着肃修言撂下一句:“肃老二,我告诉你,这回你要还敢让我妹妹为了你一辈子你最好给我活下来,我收拾不死你。”
他说完也没再搭理程惜,就甩手走了。
林眉也把肃修然扶了起来,还顺手擦了擦他唇边那些被自己弄上去的胭脂,不卑不亢地对肃修言行了个礼:“二少爷,我把修然接走了。”
他们俩来得快去得也快,还捎带走了肃修然。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肃修言还敢探头看了一眼,“呵”了声:“倒是已经理直气壮地在我面前喊我哥修然了。”
程惜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看向自己。
这椅子实在太程惜又一直牢牢圈着扶手不让他动,肃修言避无可避,只能抬起眼看着她,找了半天找出一句话:“你哥实在太凶了”
程惜弯弯唇角,对他堪称和善地笑了笑:“那我不凶吗?”
她笑得实在太温柔,肃修言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又本能地感觉到这个问题他无论怎么回答都会糟糕。
他干脆将装怂进行到底,抬手拉住了她的袖子,轻咳了声,虚弱地笑了笑:“小惜,我坐久了有些头晕。”
小剧场
肃二: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程惜:你没发现我哥开始在骂我,后来就去骂你了吗?
肃二:
程惜:夫妻本是同林鸟,挨骂临头各自飞
肃二:
我回来了,咳咳咳大家情人节快乐哦,祝福大家都收获自己喜欢的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