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傑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著程夫人離開。臨走之前,他們母子倆的眼神都很不善。雖然明面上不能直接動葉淩宏,但是想必從今天開始,都會想盡辦法刁難葉家。
“謝世子照拂。如果不是有世子親臨,今天還真是……”老太君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弱者的悲哀。程家太強,他們逼婚,葉家根本拒絕不了。
李靜淳掩在袖袍之下的拳頭,此時此刻才輕輕松開,恍然發覺掌心一陣刺痛,剛才太過緊張竟然渾然不覺。
……
南宮凜離開,老太君讓李靜淳相送。他解決完了這起婚事就走,被他當做借口的確定葉婉柔是否有資格參加朝凰書院提都懶得提,老太君也識趣沒有多說。
兩人從明禮堂走出來,穿行在繁復曲折的回形長廊,兩邊的水池裏怪石嶙峋,水清如冽。一襲紅衣,一襲白衫,兩抹身影倒映在水中,顯得格外登對。
“今日謝世子大恩,慕兮不會忘記和世子的約定。必當,奪得江南魁首。是因為和世子的約定,也是為了我自己。”李靜淳望著南宮凜,誠摯致謝。
約定?她覺得他是為了那個約定才來幫她?
可如果不是,他又是為了什麽一聽說程家逼婚的消息,就來到這裏。
南宮凜沒有說話,兩人皆是無言。
一路走到了葉府大門口,看見南宮凜離開的背影,李靜淳突然問道,“世子,如果我要對江州程家動手,請世子,指點一二。”
這話一出,跟在他倆身後的冷尋和宛秋都是一楞。
南宮凜轉過身,一襲紅衣飄然,一個回眸清冷而深邃,俊美的令周圍的一切瞬間失色。
“十年前,聖上下旨在江南修建景華行宮,主持之人就是程元傑的父親,如今官至工部侍郎的程啟明。”南宮凜淡然說道。
李靜淳抿唇一笑,盈盈一拜,“謝世子指點迷津。恭送世子。”
南宮凜看見她的笑顏,回轉過身上了馬車,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是勾起一抹微微上揚的弧度。
這個聰明又狡猾的小女人。
宛秋驚訝說道,“小姐,您要對付程家?”
“那是當然。程家逼婚,欺我至此,祖母明明已經跟他們說過,我要參加朝凰書院考核,他們卻一意孤行,以大伯的烏紗帽逼祖母答應,這哪是結親,分明是結仇。”李靜淳冷冷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程家今年也有閨秀要參加朝凰書院的考核。程夫人還真是打的好算盤,一箭雙雕。”
宛秋擔憂道,“可是……葉家都得罪不起程家,小姐您又能做什麽呢?”
“所以我問了一下靖安世子。世子不是已經指點我了嗎?咱們就從景華行宮入手。”李靜淳莞爾一笑。
從程家逼婚開始,這筆仇就結下了。李靜淳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世靖安世子來江南主持朝凰書院選秀,在他在江南期間,發生了兩件跟他有關的大事。
第一件就是景華行宮貪腐案。大約在數個月後,靖安世子就查出了當年主持景華行宮修建的工部侍郎程啟明,貪汙官銀,謀殺平民,構陷忠良的大案。
李靜淳前世那段時間剛剛遭遇火災毀容,對這件事沒有印象,但後來她成為皇甫晟的王妃,看過這一方面的卷宗。
那個時候皇甫晟還不是太子,封為睿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