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包拯和公孙策一同去了府衙。
包拯在厅中等候,公孙策一个人去见公孙真。
此时,公孙真正在书房看书。
因昨天被公孙策当面顶撞,受了一番忤逆的批评,公孙真现在还是一肚子的怒火未消。
见公孙策敲响房门,公孙真很是不耐烦:“你找我做什么,你不是不认我这个爹吗?”
公孙策轻轻推开房门,看着坐在书桌旁故意背对着自己的父亲,笑道:“爹,我昨日是有些莽撞,回去之后悔不已,所以孩儿特意给爹爹请罪!”
公孙真微微感到意外,放下手中的《东周列传》。能让素来孤高的儿子认错,确是少见难得。
“既然知道错了就好,为父又岂能与你一般见识。回去好好看书,准备进京应考。”
公孙策这次乃是来试探他的口风,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笑道:“爹,西门庆为什么无缘无故给你送银子?”
见他旧事重提,公孙真脸色再次一沉:“你怎么又提这事,你是不是还想教训为父?”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问问而已,没有要指责您的意思。”公孙策立即顺着父亲的话头。
“你知道,西门庆是地方乡绅,有钱有势,手下经营许多产业。为父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西门庆送银子,无非想讨一条生计罢了。”
官商勾结的道理,公孙策何尝不知,又何须父亲多说,继续问道:“西门庆这次送礼,就没说求您办什么事?”
“你究竟想说什么?”公孙真急道。
“爹,据说西门庆最近与一名妇人发生奸情,随后,那淫妇便死了丈夫,,我怀疑是被奸夫淫妇所杀。”
“什么?哪里听来的消息?”公孙真怔了怔。
人命并非儿戏,他虽敛了些银子,最多丢官罢职。
但人命大于天,大宋朝对民生之事最为着重,他可不敢含糊。
“死者名叫武大郎,而与西门庆通奸的妇人叫潘金莲。”公孙策缓缓说道。
公孙真眉头皱起几条线来:“策儿,这不是儿戏,你有什么证据?”
公孙策备细说了。
公孙真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郑重道:“策儿,你分析的固然有些道理。但凡事讲真凭实据,你说西门庆与那妇人通奸,有何依据。所谓抓贼捉赃,捉奸捉双,非亲眼所见,怎可轻易入人以罪。”
公孙真表面说得大义凛然,无非收了西门庆好处,害怕牵连之身罢了。
如今武大已死了,没了苦主,又何必给自己添麻烦。
公孙策一眼便猜透父亲心思,登时急了眼,道:“爹,有没有这回事,只需派人查问,不就都清楚了吗?”
“查,怎么查?难道去问死去的武大郎?让他告诉我们,他妻子和西门庆通奸。”
公孙真只是言语搪塞,似乎只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让公孙策怒火中烧,他既然答应了包拯要插手此时,就绝不会让父亲一错再错,于是说道:“西门庆和潘金莲通奸,人尽皆知,独独你这个府尹一无所知,如此为官,如何对得起你这身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