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渐渐空了些,树也少了,能看见远处的城池。
一队人马就在城门口等着接应。
谢逞回过神,答,“一炷香”
温岐扭头,身后那群人显然也看见了有不少人接应谢逞,渐渐放慢了脚步,没再向前追。
温岐这才松口气,把脑袋放到谢逞的背上,这样也能听到他的心跳。
谢逞的感官都被温岐牵扯着,他只听到温岐在他耳边说,“谢逞,往前走——”
她缓缓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追不上了”
——
后来发生的事情,人尽皆知。
荒废多年杂草遍地的贺府又重立了牌匾,路过的百姓得知是当年逃生的贺小公子住着,略略惋惜。
六皇子找到了证据说是当今贵妃的母家王家威胁贺家门客徐绍甲威胁贺家忤逆谋反,如今王家上下都不好过。
该流放的流放,该贬为奴籍的也都贬了。
王贵妃被打入了冷宫,眼睁睁看着掌管了大半辈子的凤印被收走。
值得提一句的,便是那向来矜贵有礼,受众人认可尊敬的二皇子,也被皇帝驱逐去了苦寒之地做了闲散王爷。
京城局势大变,扳倒二皇子和王家的六皇子谢逞一时炙手可热。
六皇子府上门庭若市,好不热闹,李管家整日接待递拜帖的宾客,从早忙到晚。
谢逞去见皇帝的时候,老皇帝脸色略显沧桑。
他说的话让人辨不出喜怒,“你二皇兄从小听话,都是被王家怂恿的,并无大错”
谢逞闻言,也不争辩什么,只微微颔首,等他的下文。
老皇帝看向殿门口,眸色混沌,“就连你母妃在世时,都向我夸赞说则钧心善有礼”
他缓缓把视线移到谢逞身上,“兄弟相残,大忌”
听着他言语偏向,谢逞也不计较。
老皇帝摸了摸胡子,“今日你来,既然不是说王家的事,又为何而来?”
谢逞这才抬眼,“儿臣有一事相求”
“请父皇下旨替儿臣赐婚”
老皇帝略略好奇,“赐与谁家的婚约”
“京城温家”
“温岐”
——
温岐迷迷糊糊发了几天高烧,一到京城,便被五广山无华派那位在江湖上极有威名的掌门派人接走养伤。
谢逞知道温岐的师父医术高超,毕恭毕敬地向那些人行了礼,“麻烦了”
温丞相夫妇这些时日也住在五广山。
温丞相年轻时与温岐的师父便是知己,所以这些年来,都放心把温岐养在五广山上。
温岐几日前便醒了,她见自己是在五广山,还有些吃惊。
这几日,她耳根子并不清净。
父亲母亲一连几天,逮到机会就要说她几句,大概是,“傻丫头,替别人挡什么箭”
温夫人擦擦眼泪,“你就那么狠心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温岐一开始心里还因为之前的事有些别扭,“父亲母亲有杨文朔,怕什么?”
紧接着便被几个长辈轮着说教,让温岐好生后悔说那样的话找骂。
最后还是师父他老人家可怜她,摸了摸胡子,“罢了,过几日我那大徒弟就从江南赶回来了,让他跟岐儿好好说道说道”
父亲母亲才肯罢休,又出去与师父一同品茶去了。
谢逞来五广山的那日,天气颇为不错。
他先去拜见了温丞相夫妇,温丞相夫妇一向不太看好他,总觉得他自小没有父皇母妃在身边管教,心思要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