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渊眼中精光闪烁,在暗淡的夜色中仿若星辰。
他,要下一盘大棋,一盘搅动风云的玲珑大棋!
阎象心头急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大致明白了张渊的图谋,但背后的凶险却让他难以安心。
“主公啊,此举太过疯狂,若是一个不慎,可就要全面崩盘啊!”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时机使然,若不将利益最大化,未免太过暴殄天物。”
张渊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即便算计失败,或者最终事态超出掌控,也只不过是失去南匈奴这枚棋子。
我等只需潜藏起来,静静蛰伏发展,照样可趁势而起!
但若是能够成功,那不仅能获得海量资源,佐助太平军迅速发展;
更可将南匈奴牢牢地绑死在战车上,将他们真正掌控在手!
危险与机遇并存,是成是败,便看后续交锋!”
阎象嘴唇略有些哆嗦,几番权衡后,终于狠狠一咬牙点了下头。
“既然主公执意如此,那文山便舍命相陪,随主公血拼一把!”
赵毅只觉胸中有万丈豪情在不断酝酿,但理智仍然控制着思绪。
“主公,如此大事,那位天公可未必会应允……”
“放心,他会答允的。
而且,他也不得不答允。”
张渊低沉一笑,眼中闪着莫名的意味。
“既如此,承刚这便去抄了城中卫氏产业。”
赵毅重重一点头,随后快步离去。
……
已是凌晨时分,美稷城中几乎所有人皆已入睡。
可不知何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惊醒了十几片街巷的民众。
尤其是其中几个区域,更有厮杀声及惨叫声不断响起。
只是这些声音来也快、去也快,未过多久便又归于沉寂。
等到第二日天色一亮,不少人顶着黑眼圈迈出家门,方才发现卫氏车马行及一应店铺等产业,竟已被血洗。
至于动手之人,自然只可能有一方。
毕竟,美稷城中有那般多骑兵的,唯有美稷营。
而且城中其余地方也无丝毫破败,这些皆足以佐证。
随着时间继续流逝,另外一道消息亦是传了出来。
当听闻有大批刺客于昨夜潜入官署行刺,而且还伤了新任中郎将时,无数人一片哗然。
就在人群暗自猜测着是否是卫氏所为时,官署直接贴出了告示,并列出了一应证据。
某条街道上,数百人正围在一个布告栏前,最里侧有一个中年正在读着告示上的内容。
“昨夜子时,有数十刺客公然潜入官署,行刺使匈奴中郎将赵毅,以致赵将军重伤。
所幸衙役、卫士用命,成功击退刺客。
经查证,刺客来自于太原王氏及河东卫氏。
如此贼子,耻为大汉士族!
今,官署已扫清城内两族贼子,并已统合证物,将递送朝廷以讨公道……”
“嘶!竟是两大士族所为?
公然遣人行刺当朝中郎将,这也太过猖狂!”
“王氏与卫氏素有贤名,此事该不会是有误会吧?”
“呵!你这书生当真是读傻了脑子!
他们若是真有贤德,这天下又岂会纷乱如斯?
旁的且不提,单单说眼前。
你看看这两族车马行,每日里不知赚取多少资财。
但可曾为饥民散过一顿粥食?可曾施过一张粗饼?
再想想两族府中,每月需要扔出几具尸体?
哼!他们若是贤德,太阳都能打西边出来!”
“这……”
“王氏与卫氏可都是真正的大族,也不知朝廷会否给予赵将军一个公道?”
“唉!难呐……”
“也不知赵将军伤势如何。
唉,好不容易迎来了希望,可千万别没了命啊……”
“是啊,昨日官署已然开始布粥救济饥民。
却不知,此事一闹,会否让官署改了主意。”
人群议论纷纷之际,远处忽有一道兴奋的喊叫声响起。
“前门布粥了!大家伙儿快去哇!”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顿时眼睛大亮,许多人皆是争先恐后的跑了过去。
这一刻,没几个人再关心赵毅与两大士族的纠葛。
毕竟,赵毅才刚刚上任数日。
而他们眼下最关注的,还是填饱肚子。
又或者蹭上一顿,好为家中省一顿粮食……
这其中,甚至还有不少胡人。
不过,有一些胡人却是拉低了帽檐,沉默无声地四散而去。
很明显,他们皆是匈奴各个氏族的探子。
身为探子,自然不会随意出手,哪怕看到了敌对氏族之人。
更何况,眼下各个氏族也不曾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