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你二人一道所为?!”
槲叶函顿时一惊,急忙下马抱拳解释。
“大人!槲叶函是发现了此间异动,是以特地带人前来探查。
在知晓原委后,槲叶函便苦劝莫哧小帅将这些汉人百姓放回。
奈何莫哧小帅非但不肯听从,反而还欲对槲叶函下杀手!
所幸大人来得及时,若不然……”
沮渠力脸色微缓,侧头看向一个匈奴骑兵,眼见那人悄悄点了点头,这才相信。
“军令不可违!莫哧公然违逆军令,杀戮百姓,并驱使百姓意图带回部邑为奴,此罪不可饶恕!
现本大人决定,解散莫哧小邑,将其并入槲叶函所在小邑。
一众族兵也由槲叶函统带!”
沮渠力扫过一众骑兵,大声下达命令,随后又盯向槲叶函。
“槲叶函,由你亲自掌刑,砍下莫哧头颅!”
槲叶函顿时又惊又喜,急忙大声领命。
“诺!”
莫哧心若死灰之际,却是猛地弹身而起,右手摸向了左腰间的弯刀。
而周边莫哧麾下的骑兵亦是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大多数人眼中皆有着迟疑不定之色。
注意到这点,沮渠力冷笑一声。
“怎么,莫哧,你想反抗?
哼!你怕是忘了我匈奴规矩!
拒不伏罪者,所属部邑个头在车轮以上男性族民,尽数斩杀!
女人与孩童分允各部邑,永世为奴!”
莫哧顿时动作一僵,脸色急剧变化、身子轻颤着,心中满是悲愤与不甘。
可看了看两方相差无几的人数,再看看自己麾下犹豫不定地骑兵,莫哧不由惨笑一声。
其后,莫哧却是猛地拔刀而出,横在了脖颈上。
“不牢槲叶函小帅动手,我自己来!
只盼,槲叶函小帅可以善待我之族民!”
槲叶函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轻轻点了点头。
“莫哧小帅放心,一路走好。”
下一瞬,伴随着一道血线喷涌而出,莫哧无力扑打在地。
身子抽搐十来息后,没了动静。
沮渠力咬咬牙,却是再度出声道:
“来人,砍下莫哧首级,带去各方小帅面前晃荡一圈。
告诉他们,不遵军令者,是如何一个下场!”
“诺!”
身后立马奔出两个骑兵,将莫哧的头颅整个砍下,而后就那般血淋淋地提着,策马远去。
莫哧麾下骑兵虽有些悲愤,却也没人敢说话。
草原之上,强者便是规矩。
“让这些百姓离去,再带人将张氏坞堡快速扫清!
卫氏坞堡都已被拿下,此地进展未免太慢!”
沮渠力朝着槲叶函吩咐一声,而后便欲离去。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人影却是猛地扑了过来。
那人在晃开前边的七八个骑兵后,极为迅速地扑倒了槲叶函,并挑起莫哧留下的弯刀,横在了槲叶函的脖颈处。
变故来得太突然,再加上那人距离很近、速度又太过迅捷,是以直到其得手,周边匈奴骑兵才反应过来。
“混账!”
“阴险汉人!”
……
嘈杂的喝骂声中,一张张弯弓已是迅速举起,齐齐瞄向了那人。
“哪个敢动,我便宰了他!”
杨奉左臂紧紧扼住槲叶函前胸,右手持刀搭在槲叶函裸露的咽喉处,神色凶狠地向周边匈奴骑兵大声威胁。
他听不懂匈奴语,对于此前那个匈奴首领被杀,更感觉莫名其妙。
不过这却给了他悄然潜伏过来的机会,也给了他达到目的的机会。
沮渠力皱了皱眉头,抬手示意骑兵不要冲动。
“汉人,我已下令杀掉祸害此间乡民之罪魁祸首,且下令放过尔等,你这是作甚?”
杨奉顿时一愣,有些不信。
他并不认为匈奴人会这般好心,毕竟,北方蛮夷只要反叛,便没有哪个会讲仁慈。
可当他侧头朝后望了一眼,却发现后方的通道确已被打开,且有上百百姓已然被放离。
只是,那里的匈奴骑兵明显已经发现此地异动,竟又将退路给封了起来。
杨奉不由自责地咬了咬嘴唇,暗怪自己太过冲动。
只是,开弓未有回头箭……
“在下无意与诸位为敌,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保证不会伤害他。”
“你说。”
由于槲叶函关系到场中两方小邑族兵的稳定,是以沮渠力不得不耐着性子发问。
“在下与前方坞堡中的张氏有仇,欲要进入坞堡手刃仇敌。
只要你肯答应让出一条道、让在下去寻仇,并放任百姓离去,在下定然不会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