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倩?她不是你以前邻居嘛。”江群走来,笑着钩住了他的脖子,“好小子,你这桃花,啧啧,男女皆来啊。”
江宁推开了他,“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
江群反问:“我有说错?我记得以前应倩家和你家关系挺好的,你们父母不是还搞了个娃娃亲么。”
这事是真的,只是后来没了联系,自然也就当成一个儿时的笑话,放到眼下,更是不可能了,他江宁可不想祸害人家好好的姑娘家。
“江宁!”
“在下江宁,有何贵干!”江宁再次别过脸去。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来找他的人都喜欢在窗口呼唤他?
来人是林池,他依旧是一张标准的讨债脸。
横眉竖眼地哼了声,双手递过来一个盒子:“拿去。”
江群皱眉:“炸弹?”
林池难得对他们露出了笑容:“可以的话,还真想把你们炸上天。”他看向了江宁:“拿去,这是欠你的,就是还有些其他的,容我些时间找找,上次我手里的罗庚,在深山里掉了,多少钱说一声,赔给你就行。”
江宁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五色令旗,他认得这还真是江家的东西。江宁明白林池此次前来想必是为了履行他们在吕氏村庄的赌约,江宁内心头一次对林池有了些好感,只是......
“林池,根据风水大会的结果,我不算赢,这个打赌大可不必做数。”
“是那混小子嫉妒呢,不管你赢没赢,我林池不是小心眼也不是钻空子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这次帮了大忙,更何况...”林池不想再说下去,可他必须承认在那墓地下面江宁的确算是救过他的命。
承认了也不想说,林池一句带过:“就这样吧,其他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江群绝对不放弃这么好的调侃机会:“你是不是还说过要是拿不到第一,任我们差遣一回?”
林池:“......”随机“哼”了声,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群笑出了声,那种从小憋着的怨气莫名消失了:“看不出啊,这小子,上路啊!”
江宁笑了笑,拿着手中的五色令旗,灵魂发问:“江群,还记得这旗子做什么用的吗?”
“多用于道士做法事之用,代表神兵在此,邪魔歪道莫入。”
江群说完,突然明白了什么,狐疑地反问:“干嘛,该不会是你自己不记得了吧。”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当是测试你一下。”
江群觉得江宁这副模样活像课堂上答不出题甩锅的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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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树枝上绑着熟悉的发带。
她再一次走回了这里。
女孩伸手无力地解开了树上的发带,她茫然地望着四周,漆黑寂静的树林,她听不到寻常的虫鸣声和风拂过所带动的树叶沙沙声,她只能听到奇怪的“咔嚓”声,好像是齿科动物尖锐的细牙摩擦的声音,细簌的声音来自头顶上方茂密的树桠之间,有东西在上方不停游走。
这样的声音让她恐惧颤栗。
树缝间投下的冷白月色将女孩的脸映照得煞白异常,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随着紧张的面部肌肉微微颤抖着,她手中紧抓着发带,面色苍白又情急焦切地转身向后跑去。
她迷路了,甚至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迷路的第几天,她所能做的只有避开这些让她恐惧的声音,拼命地向前跑着。
目的地在何处她无从得知。
密集的灌木丛和参天古树在她身后一一掠过,她的脚步凌乱又急切,似乎是整座森林中唯一的气息。
良久,她喘着粗气停下了脚步,疲劳和内心的恐惧让她再没有一丝力气,被泥土染黑的指甲紧紧掐着掌心,她早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想看见救赎的光芒。
她大喘着气抬起了头,前方依旧是密集到永无尽头的林子。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冷白的月色尤甚方才,将前方的景色照得通亮无比。
树木间垂着奇怪的影子,层层叠叠,数之不尽,影子随着风在晃动。
女孩惊悚的目光向上移动,垂在树间摇曳的影子正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是张苍白无神的脸,双眼紧闭,肤色黑紫,一具具尸体悬挂于树枝上,无数死人的脸正慢慢地向她的方向转变。
离她最近的那具尸体上紧闭的双眼慢慢地睁开,它就这样看着女孩。
女孩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像无底的黑洞,又似漆黑无尽的隧道,空洞冷漠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