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头发上都是汤汤水水,但她默默忍受着,等到所有人走光才开始抽泣地跑走,像是被人欺负的灰姑娘。
“虎杖!把这一发打了哦!”那时候身后的人喊。
他挣扎了一下,决定去打完这一场,可打完之后,这个被欺负的女孩子早就不见了。
但虎杖悠仁由此注意到了她。
他正义满满的想,他一定要把这些欺负她的人都抓起来,然后告诉老师。
所以,他一直密切关注着她。
而那时候的小泽优子,总是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里去,露出白白胖胖的后颈,不主动开口说话,就算说了话,她也总是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发出一两个句子。
因为她希望全世界都不会注意到自己。
她甚至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虎杖悠仁望着她现在的样子,刚才郁郁的心情忽然变得好了起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有了些难以表达的情绪。
他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男孩子的回复,忧心忡忡的想,可能是怕她又遇到什么坏事吧。
“反正我又不是那些约女孩子去美术馆的男人,”他想了想,又笑出一口璀璨的白牙。“那些画啊,我什么都看不懂,叫我看看电视电影还差不多。”
对面的野蔷薇和顺平眯起了眼睛。
伏黑惠皱眉:“你现在居然就自称男人了?”
“这个自称真的是,”钉崎野蔷薇手握啤酒哈哈大笑,“真够有脸的。”
虎杖悠仁脸红了:“为什么不可以!”
一群打打闹闹的喧嚣中,小泽优子头转过脸,面对着桌板,视野从蒙着一片雾的视野骤然清晰。
而刚才的话也听了一个一清二楚,痛感像扎刺般,慢慢的由最柔软的地方涌入全身,无力麻木的简直不能喘过气。
下了日下部先生的座学后,小泽优子躲到了开满百合花的后院里。
“喂,妈妈?”她打了个电话,“你现在在干什么啊?”
妈妈疲惫的声音从电线里传过来:“……审稿加班。”
“好好休息啊,”她担忧的说,“也不用天天赶稿子,别把身体搞坏了。”
妈妈摇摇头,“没关系,我看完这个稿子就休息。对了,你在你们学校怎么样啊?”
老师们似乎不太靠谱,学校上课也很自由,咒术实习好像很危险,还有诅咒师和他们专门作对……但是同学们都很不错。
小泽优子只会和她说最好的一面:“大家都很好!”
“那就太好了,”妈妈微笑着感叹了一句,“那我给你的同学们买礼物吧,就当是见面礼了,和你玩的那个好一点的女孩子,我给她挑比他们好一点的。”
“谢谢妈妈!”她笑着说。
小泽优子想象着大家高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忽然,她的笑容戛然而止:“对了!我那个女性朋友的东西不要那么贵,她好像没有什么钱的样子。”
“我怕她还不起礼,”她忧心忡忡的道,“然后我们就再也当不了朋友了。”
钉崎野蔷薇是个很好的朋友。
“好,”那通电话很慢的答应了,“我的记得了。”
小泽优子兴高采烈:“谢谢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出来了当个好医生然后挣钱孝敬你的,我会努力以一个很高的标准给你养老!”
妈妈笑了,“好的,你和女婿一起养我。”
“我不结婚,”她突兀的声音有些扫兴,“真的,我不想结婚,我也不希望我喜欢别人了,喜欢一个人太难了。”
小泽优子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另一个人裹挟。
特别是这个人还不喜欢她。
即使有时候喜欢一个人,情绪是高兴的,但对于暗恋的日子来说,患失患得和心脏的抽动才是常态,这股为了其他人变得委曲求全的感觉太难过了。
小泽优子决定慢慢的,缓缓的,像是蝴蝶剥掉蚕蛹似的把这段经历拔除掉。
反正虎杖悠仁也说把她当朋友了。
她也不用在别人酒桌拒绝后又告白一次,太自取其辱了,小泽优子要维护好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自尊。
而且,虎杖悠仁除了没答应她,他还是一个好得发光的男孩子呀。
那端的电话线听了会儿,妈妈笑了起来:“……傻女儿,谁和你说结婚是为了爱情的。”
“反正,”她坚定道,“我不结婚,我会好好学习以后当医生后养你的。”
夜间的风静谧的流淌了过去。
妈妈的礼物也很快过来了,小泽优子匆匆到旁边的店铺拿了寄存快递,跑回去给他们分发礼物了。
“谢谢!”钉崎野蔷薇喜悦地捧着她的礼物,“我太喜欢了,我已经想要他们的面膜泥很久了!而且可以随身携带,咒术实习完我就可以用。”
顺平和虎杖悠仁则是一样的点心。
伏黑惠无语地拿起一把梳子:“这是什么?”
“给你梳梳头,”小泽优子一本正经的说,“很不错吧?”
狗卷被捂着的半张脸笑了。
伏黑惠指着自己的海胆头,“你觉得很乱是吗?”
熊猫学长啧惊奇地拆开包裹:“我居然也有,还是一件衣服。”他的表情一下子不好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天天裸奔?”
小泽优子讪笑,“确实也不太像是穿了的样子。”
一群人都忍俊不禁了,就在他们笑声响起时,一发子弹穿过了熊猫的新衣服。
“真好啊,”枪口那头是一个与真希肖似的短发美女,“京都姐妹校交流会,你们就是以这种态度来招呼客人的?”
身后矮个子的金发女孩笑了,“也许是特意知道自己要输了吧?”
京都学校的一群人讽笑了出来。
“中间那个短头发的是我妹妹,”真希姐站在小泽优子的身后附耳说,“不要对她心慈手软,如果她在交流会后受伤了,你在医院让她多吃吃苦头。”
小泽优子震惊地转过头,“你们是亲姐妹?”
“这就是你们一年级刚刚招来的天生反转术式?”话题中的妹妹高傲道,“哦,还不错嘛,对了,你们死而复生的宿傩容器是哪一位?”
宿傩的容器是什么?
小泽优子来咒高的一个多月都从没有听过这个词。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粉色少年的身上,少年侧脸望着他们,忽然没了笑脸,露出了还在成长中的棱角。
“是我。”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小泽优子莫名其妙觉得这不是个好词,他站起,骤然比旁边的人高了一截,紧接着,少年朝着那端一个非常高大的身影走去了。
她惊恐:“你要和那个高个子打架吗?”
“咒术师都这样,”他歪了歪头,肩胛骨一阵骇人的响动声。“一般都是打架认人的吧。”
身后的一群咒术师都掏出了自己的咒具随时准备对抗。
小泽优子没反应过来,“我现在……”
“赶紧回去,”钉崎野蔷薇撇头叮嘱她,“你的术式又不适合战斗,赶紧走,回去干点什么都好,别让他们误伤你。”
对面高大壮实的汉子从庭院走了出来。
小泽优子犹豫,“那我等你们重伤再来了,到时候用反转术式帮忙……”
虎杖悠仁攥紧了拳头。
“你都可以等你和幸村精市约会完了——”他跃过去狠狠揍了壮汉肚子一拳。“不过嘛,到时候都是我们把他们揍趴下了。”
东堂葵被打得不甘愿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