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他们准备这么多好吃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吃嘛。”
才聊了几句,纪白眼睛忽然一亮,冲着远处挥了挥手,小脸扬起消息。
他回头对裴安池道:“安池姐,我看到了我刚出道时的团员,已经有两年没能见面了,现在先过去跟他聊几句咯?”
裴安池摆摆手:“去吧去吧。”
纪白一颠一颠地去找前团员叙旧,她去长桌旁拿了杯红酒。
这次邀请的艺人众多,有不少都是跟裴安池有过合作、或者是打过照面的,才不一会儿,便碰到了好几个能说得上话的熟人。
“裴哥,好久不见啊!”
“是好久了,那次录完综艺之后就一直没见过。”
“是啊,太忙了,经常到处飞。”
“哇裴哥!没想到你会来诶!”
“请我来我当然会来了。”
“这不是,你被何家……哎呀,我不会说话,总之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真的太惊讶了!”
“安池,听说你现在的剧正在深山老林里拍摄,挺辛苦的吧?”
“还行吧,就是有时候网络信号不太好。”
“哈哈哈哈哈,一看休息时就没少打游戏,好久没跟你开黑了,真怀念以前一块儿拍戏时啊。”
“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合作。”
“……”
已经到场的艺人们,大都三三两两地跟自己的熟人聚在一起聊天,或者一起组团去跟另外的小团体打照面,相互认识。
不少能说上话的艺人都上前来跟裴安池打招呼,简单聊聊近况。
她性格很好,人缘也确实不错,走到哪儿都能碰上有交集的人,进场这半个小时,眼前人来来往往的,倒也没怎么闲着。
南扉坐在裴安池的肩膀上,一双小短腿在空中轻轻晃着。
他的语调颇为自豪:“主人好受欢迎啊,好多人都主动过来跟主人聊天呢!”
“别拍我马屁了。”
裴安池屈指弹了下南扉的额头。她来到长桌前,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芒果慕斯,又用小叉子把慕斯切成了小块小块的,冲着南扉点了点盘子:“趁没人注意,吃吧。”
“主人真好!”
南扉顿时眉开眼笑,喜滋滋地落到盘子旁边,肉乎乎的小手有些费力地握住小叉子,叉住一小块慕斯,举到眼前,努力把嘴长到最大,“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冰冰凉凉、甜甜软软的感觉在口中化开,他整个人幸福得直冒泡。
不过他也没忘了自家主人的话,把口中食物顺下去之后,轻擦嘴角,颇为认真地说道:“那么多人找主人聊天,南扉都看到了,主人不用这么谦虚!”
裴安池举着一杯红酒,看着三三两两的小团体,一个人穿梭在细密的轻声细语之中。
“很多事情,有时候也没有表象上那么简单。”她避开他人的视线,淡淡说道,“打个比方吧,一个学生,她跟班里所有同学都能说上话,每个同学碰到她也都会很亲切主动地打招呼。好多同学都很羡慕她,觉得她人脉广又擅长交际。等到元旦的时候,老师让每个人给自己最好的朋友写一封信,每个同学都收到了信,但只有她,直到最后,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南扉不自觉地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歪头蹙了蹙眉头,似乎在思考。
这时,有两个小姑娘迎面走来,其中一个眼尖,一下子看到裴安池:“安池姐!”
另外一个也跟着看过去,表情有点惊讶:“还真是安池,好久没见了!”
裴安池跟她们点点头,打个照面便错开了。
但南扉听力极佳,还是能隐隐听见两人的对话。
“没想到你也认识安池诶。”
“之前有个综艺认识的,安池姐爽快不矫情,很好相处。”
“是挺好相处的,就是总觉得有点距离感……”
南扉微微一怔,忽然明白了什么。
短粗小腿一支棱,他脚踩灵力站在裴安池面前,稚嫩的小脸此时看起来有些认真,大眼睛直直地注视着眼前人,说道:“南扉会永远陪着主人,也只有主人。”
他是认真的,可口吻里又有一种微妙的天真感混杂其中。
裴安池的动作顿了一下。
随即,她习惯性屈指,轻轻弹在南扉的额头上。
“小孩子说什么永远不永远的。”
南扉揉了揉发红的额头,鼓鼓腮帮子,刚想反驳,却见到一个眼熟的人闯进视线中。
他眉头一皱,坐到裴安池的肩膀上,在她耳旁道:“主人,讨厌的女人来了。”
小人的话音刚落下,果然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安池姐姐,你果然也来了!”
何雨初身着淡粉色长裙,一个很容易又村又土的颜色,在设计师的搭配下变得高级感十足,还有几分梦幻,远远看去就像是活在童话中的小公主。
她挽着一个男人,脸上带着亲切的笑,似乎有点惊讶:“姐姐怎么自己一个人?”
说完,又恍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笑意盈盈地给裴安池跟男人相互介绍:“安池姐姐,他是周时郁,之前就想让你见见周伯伯跟时郁,一直没找到机会,没想到现在遇见了;时郁,这就是我姐姐,是不是特别漂亮?”
周时郁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表情很温和,看起来像是个老好人。
感觉到自己被挽着的手臂紧了一下,他抚在何雨初的手上以便安抚,随即微笑着说道:“在电视上见到安池小姐很多次了,百闻不如一见。”
这态度既不过分亲切,也不算很疏离,何雨初这才放心些许。
“姐姐你是自己来的吗?”她假意四处张望,颇有些为难地蹙蹙眉头,“很想在这儿陪着姐姐,不过我还得陪着时郁去见小晏总……”
看似为裴安池而担忧,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这是在□□裸地炫耀,紧紧挽着周时郁的手臂更是在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裴安池忽然感觉到肩膀一轻,南扉竟是直接离开了这里。
南扉以前从未一声不吭地离开,这回是去做什么?
她有点儿心不在焉,视线往旁边瞥了好几眼。
可碍于眼前是何雨初,附近又都是人,裴安池没有立刻开口或是跟上去,只蹙蹙眉头道:“你们有事就快去吧。”
何雨初一脸担心:“那不行,我们怎么能让姐姐自己一个人……”
“她不是一个人,就不牢你们费心了。”
这声音如玉石相撞,冷清中透着一股疏离感。
身量颀长的男人站定在裴安池身边,他面色晶莹如玉,微挑的凤眸中刻着冷凝,薄唇轻轻地抿着,眉头一蹙,便能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似乎周围的气温,真的骤然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