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明白,此回与南洋人碰面,争执在所难免。
入了夜,海上便弥漫起了一股浓墨雾色,一缕一缕在天空漂浮,月光皎皎,视线被阻隔,看什么都似清非清。
五六只不算大的船只很快便将他们包围,有的甚至已经用船头撞击。船身不稳,搁置的绳索和一些小物件左摇右摆,白若远和故梦挂住中间一根柱子才勉强稳住脚步。
“哟,这不是半弥教的白若远和故梦吗。”
领头的原始人穿着一身黑衣,浓密而又长的胡子垂在下巴处,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笠翁,一张国字脸加上一双三角眼,整个人显得刚毅而又略显猥琐。
这人名为耶鲁撒路,正是几年前拦住他们的原始人头领。
耶鲁撒路看着白若远和故梦狼狈的样子笑得意味不明:“北屿国与召阳国势不两立,你们现在要出海前去南洋,岂不是在找死?”
周围船只终于停止撞击他们的行为,陶添也从底层中上来,看到船上一片狼藉心口便窝着一口气来,指着耶鲁撒路骂:“你他妈有病,好狗不挡道懂不懂啊!”
耶鲁撒路这才注意到陶添,笑容更深了:“几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几年后一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口,我怎么就那么想笑呢。”
陶添走到故梦跟前,将人护到身后,低声骂道:“傻逼!”
上回耶鲁撒路气焰远不如现在放肆,那时的南洋与北屿关系交好,而他们又是半弥教弟子,耶鲁撒路也不傻,自然不敢多做为难他们。而现在不同了,半弥教被灭,挂上个通敌卖国罪名,南洋又投靠了召阳,耶鲁撒路已然不会再惧怕白若远他们。
白若远大致看了眼周围船只,耶鲁撒路的人大概有二十多人,个个膘肥体壮,都是常年征战的资历深的水手将士,眼下硬刚绝无胜算。
“一百锭金子已为耶鲁大人备好。”白若远冲他们抱拳:“还请耶鲁大人放我们过去。”
“一百锭金子,这人可真有钱!”
“就是啊,出手如此阔绰的少见呐。”
众人一听金子数量顿时惊了,因为一百锭金子绝不是个少数,纵使他们见多了金银财宝,还未一下子见过一百锭金子装在箱子里是什么场景,想想都令人振奋。
耶鲁撒路眼里划过一道炽烈的光,嘴里哼道:“你说一百锭就一百锭,谁知道你是不是说着玩的逗我们呢。”
白若远不做回答,与陶添耳边低语几句,众人便见到陶添去了小屋,往返折回时陶添抱着一个很大的檀木箱子。
箱子很重,即便陶添抱着都略显吃力。
他将箱子放在船只最前端,打开锁,里面赫然金灿灿的就是一锭锭金子。
一时间几十双眼睛骤然落于箱子上,眼里散发出的光似乎都成了金色。
耶鲁撒路咽了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金子,嘿嘿笑道:“早知道白弟这般知趣,我定好生招待白弟,设宴款待才是。”
白若远心底冷笑,面上没什么表情,依旧淡淡道:“既然如此,可以让我们过去了吗。”
“当然可以。”耶鲁撒路冲身后两人使个眼色,那两个搓掌摸胸,两只船帆离得很近,两人只要伸手弯腰便能将箱子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