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远眸光复杂,说:“走吧。”
闫无休情绪和精神濒临崩溃,听到白若远说话,狠狠拍了下桌子,厉声戾气道:“闫无欲,这些我迟早还给你。”
四人没做耽搁,忙不停穿梭与密道之中。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密道到了尽头,显现一处白光,白若远破开扶住密道的草垛,挖开一个大洞。
几人被草垛散开来的小干的草根和尘土迷乱视线,捂住口鼻剧烈咳嗽两下。陶添率先上去,白若远拖住故梦,陶添便在上头接应。
这里是一处槐树林,隆冬过去,立春已至,干枯的树枝已经冒出了嫩绿的叶子,午后暖阳足,天空盘旋几只黄莺和翠鸟,更显此地偏匡,万籁俱寂。
出了州落并不算安全,白若远便问闫无休之前一直藏在何处,跟随他的下属可寻到了多少。
提起这个,闫无休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一些,“南洋五个岛屿,三个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岛主都是和我有过生死之交的挚友,就算是死,他们都不可能背叛我。”
他冷笑道:“闫无欲以为把我丢进雾林就没事了,呵,老子就是命硬,就是不死。今后等我有机会把他拉下来,有他好看的。”
话是这样说,事情办起来还是有难度的,闫无欲能顺利登基,背后定是有部分势力支持,而这些势力大部分都在南洋前朝。闫无休若要反攻,事实上依靠的唯有外部人员之力,势必要吃力些。
四人边走,闫无休左腿走起路来不怎么利索,方才密道奔跑时不怎么明显,如今同他们一块儿漫步走着,一瘸一瘸的模样分外显眼。
白若远要去扶他,惊道:“你腿?”
闫无休任他扶着,低头看了眼左腿,“哦,被黑狼咬断了两根筋,伤到骨髓,找不好了。”
白若远盯着那条黑裤包裹下的腿看,心痛难当:“受苦了。”
“这算什么,活着出来比什么都强。”闫无休不怎么在意,提起这件事甚至有点自得:“雾林那等鬼地方,除了老子,这世上怕也没几个能不缺胳膊少腿的走出来了,老子就是牛逼!”
白若远无法去想像闫无休这平静的语气后忍受了多大苦楚和委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背后究竟受了多少折磨。
他是天之骄子,却被打入永无天日的地狱,与那些饿鬼争斗,求得一方光亮。
捏着嗓子糯糯半晌,他说:“是,你很厉害。”
这次要去的地方是珍珠岛,闫无休这段时间聚集的部落人手都在珍珠岛,南洋最深处的一处岛屿,生产珍珠海蚌,富饶宽广。
一行人走出杨树林,闫无休却没有让白若远跟着的打算,他只是那样冷冷的看着白若远,嘴里说出最伤人的话:“你走吧,我与你关系浅薄,犯不着为我卖命。”
“关系浅薄……”白若远听不见其他的,他死死盯着闫无休,耳里眼里都是这句话,细细品味,苦涩难言:“你与我,关系浅薄……”
闫无休面无表情的看他:“我素不喜欢欠人情,你走吧,我不需要你。”
“你他妈!”陶添冲过去要打闫无休:“知道你出事,他日日夜夜睡不着,吃不下饭,他为了你从北屿跑来南洋,想跟你同生共死,你却说,你不需要他。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