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今生:解签祈愿(1 / 2)别却天涯归故里首页

月老庙就在瘦西湖附近,庙会沿着瘦西湖铺开,除了叫卖的小摊,还有搭台卖艺的杂耍班子,沿湖蜿蜒数里,好不热闹。

湖边步道来往行人过多,姜羡余一行人数不少,行动起来不太方便,于是打算从这头搭游船去月老庙。

途经挂满花灯的二十四桥,扬州书院,最后抵达月老庙。

庙里正是香火鼎盛的时候,门口有指路的小道童,笑盈盈看着众人。

“诸位求签还是祈愿?”

“先求签。”覃方好一锤定音道。

另外两个姑娘在外男面前有些拘谨害羞,覃方好便成了做主那个。

姜羡余等人也尊重姑娘家的意见,先随覃方好去求签。

捐过香火钱,覃方好三个姑娘先去求签,回来之后又催覃云汉他们去。

覃云汉拒绝:“我又不求姻缘。”

覃方好拧他胳膊,瞟了瞟谢承,“你就去试试嘛,问学业也行啊。”

覃云汉接收到妹妹的暗示,忙改了口:“对对对,我去问问什么时候能中秀才。”

说着就来拉姜羡余和谢承,“小余,谢师兄,你们也一块来。”

姜羡余下意识想拒绝,还没来得及找到借口,就被覃云汉推着跪在了签筒面前。

他愣了愣,就见旁边的蒲团也跪下来一人。

“求什么?”谢承问他。

姜羡余扭头避开他的视线,抓起签筒道:“求、求平安吧。”

谢承沉吟片刻,突然道:“我求姻缘。”

姜羡余刷地扭头惊讶看他。

谢承淡定地抓起签筒,闭上了眼睛。

哗啦啦一阵响,姜羡余的心跟着提了起来:这月老庙的签准吗?

不对!谢承求的是与他的姻缘吗?

啪嗒一声,一支竹签落地,一个“中”字赫然显现。

姜羡余和谢承同时心中一紧,后者愣了片刻才伸手捡起那支签。

签文道: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姜羡余探头看了一眼,不是很明白签文的意思,倒是被“如兄如弟”四个字吓了一跳,耳背又开始发红。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又不好意思问谢承……

“你也求一支。”谢承将签文收入袖中,看向姜羡余。

姜羡余呆呆地“哦”了一声,闭眼摇起签筒,全然顾不上心诚不诚,满脑子都是谢承方才那支签。

啪嗒一声,姜羡余求的签也掉了出来。

这次是签文朝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

背书“上上”二字。

这回签文的意思倒是直白,只是姜羡余不确定是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看了谢承一眼,脸颊有些烫。

谢承也看见了那支签文,再看向跪在蒲团上的姜羡余——

他脸红了。

谢承发现这一点,忽然就笑了。

姜羡余被他笑得不自在,别扭地转开脸。

“小余,你们好了没?”覃云汉过来拉他,“走走走,咱们去解签。”

解签的道长只有三位,得排队。

覃方好三个姑娘挤在另一支队伍里,不肯和覃云汉等人排一块。

“温清,你的签呢?”覃云汉问他。

温清陪着众人排队,摊了摊手,“我不用。”

覃云汉劝他:“来都来了,干嘛不求一支?你看宁泽弟弟也求了。”

方才他们互通了年纪,谢宁泽和温清都是十五岁,前者月份更晚。谢宁远则只比谢承小三个月。

覃云汉和姜羡余同龄,见谢宁泽文文静静,非要喊人家弟弟。

谢宁泽捏着签文不好意思地看向众人,“到、到你了,覃大哥。”

覃云汉一看,连忙把自己的签文递给解签的道长。

谁知那道长却抬头看向他身后,“温清?”

温清听见声音探头一看:“大伯父?”

众人:“???”

覃云汉瞪着眼睛在温清与道长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惊道:“温清!莫非你真会算卦?!”

温清:“……”

温道长乐呵呵笑道:“你们是清清的同窗吧,来来来,我先给你们解签。”

覃云汉那签文不怎么样,但温道长还是说了些好话鼓励他,覃云汉连连道谢,退开之后就拉着温清问个不停。

得知月老庙现任庙祝就是温清的三爷爷,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姜羡余和谢承排在几人后头,谢宁远解完签才轮到姜羡余。

他的签文很好解,温道长笑眯眯劝他主动点,早日喜结良缘。

姜羡余红着脸退到一旁,谢承走了上去。

谁知温道长看见他脸色突然一变,视线在他与姜羡余之间来往数回,像是骇住了一般。

“这……”温道长皱着眉头将两人看了又看,然后朝谢承伸手,“签文给我看看。”

谢承不确定对方是不是有些本事,真能看出什么。但看在姜羡余同温清的交情上,谢承还是将那支签递了过去。

温道长拧眉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谢承:“这签有两种解法。”

谢承:“道长请讲。”

“一是这签文的字面意思:荼菜虽苦,但有情者甘之如饴,来日缔结婚约,如兄如弟,相知相伴,割舍不断……”

温道长特意强调了“如兄如弟”四字,又看了一眼姜羡余,对谢承道:“这路不好走,全看你愿不愿意吃这个苦。”

姜羡余听罢顿时瞪大眼睛:道长他是说他和谢承吗?

他们当真有姻缘?

谢承却只点了点头,又道:“请道长明示另一解。”

温道长将手中签文放下,道:“你们都是清清同窗?”

“……是。”

“那应该都学过诗经吧。”温道长道,“可知这签文出处?”

姜羡余还在回想,谢承一口道出:“《邶风·谷风》。”

《谷风》……姜羡余一愣,那……那是一首弃妇诗!

“原诗这句话是发妻控诉夫君:谁说苦菜苦?只要同你一起吃我便觉得它甜如荠菜。可你却另娶旁人,与她恩爱如兄弟手足。”温道长说,“表明二人遭旁人插足,最终分道扬镳,是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