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殿外侍卫层层把守,梅七言掀袍进门,差一点撞上站在殿内的傅兰冲。
他目光平静的扫过傅兰冲,看见了角落里跪在地上的梅夕言。
梅夕言一脸不服的撅着嘴,脸颊两侧红肿不已,他回头看见梅七言身后的人,立刻站了起来激动地说,“父皇,就是他指使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梅成与坐在案桌后面闭目休憩,慢声说道,“跪下。”
梅夕言闭了嘴,又重新跪了下来。
梅玉寒不肯跪,他双手被绳索绑在身后,暗骂了一声“蠢货”。
梅成与睁开眼,似乎缓了些力气,他说,“你不服?”
梅七言上前扣住梅玉寒的肩膀,踢中他的左膝,梅玉寒闷哼一声,左腿弯曲下去,保持着半跪的姿势。
“你倒是倔的很!七言,给他松绑!朕倒要看看,他在这金鳞殿里究竟要做什么!”
梅玉寒的手腕被那粗麻绳勒出了紫痕,梅七言给他解了绑,他顺势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双手,看了一眼对他训斥的梅夕言,冷哼了一声。
“儿臣勾结朝廷大员,私养亲兵,意图谋反,儿臣有罪!死有余辜!但恳请父皇饶母妃一条生路,让其在宫中安度晚年,如此,儿臣死也瞑目!”
“你倒是比你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有自知之明。不过……”梅成与停顿了少倾,“一样的不成气候。”
“不成气候……”梅玉寒撑起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往前走了几步,失望地说,“父皇,您给过我机会吗?从小到大,您召见儿臣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梅七言怕他冲动之下做出不轨之事,上前挡住梅玉寒,但梅成与却朝梅七言摆摆手。
“所以你就撺掇老三一起造反?”梅成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是你的,你不该觊觎。”
“父皇,你就是偏心,从前大哥身体康健的时候,你就百般的宠着大哥,可没想到天妒英才。大哥双腿落下残疾,你就立刻给人赶去封地,难道不是怕别人在背后议论当今英明神武的皇上居然生出个身患沉疴的儿子吗?”
“混账!”梅成与终于坐不住了。梅若安的事情一直都是他的心结,他很痛惜他这个大儿子,可确实也是怕被人诟病,才在梅若安双腿不能行走时急忙下旨将人送离都城。他对梅若安有愧,可那点愧疚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遗忘。
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允许揭示自己的伤痕。
梅玉寒见自己说中了父皇的痛处,心里快意至极,“大哥离都那日,宫中竟无一人来送,我要是大哥,今日的造反或许也会插上一脚,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兄弟,多令人寒心!”
“你住嘴!你不配提你大哥!”梅成与忽然大怒,面前的奏折被狂扫一地。傅兰冲见势下跪,而福桂哆嗦着爬向梅成与,趴在一旁小声说,“皇上息怒啊……可别气坏了身子……”
“逆子,逆子!”梅成与接连咽了几下口水,身子因为发怒颤抖起来,双腿忽然无力,他只好靠在椅子上,“快,把这俩逆子一起押下去,朕……”
“边城急报!”禁军总领在殿外求见,手里紧握从定平城传来的军报。
“宣!”梅成与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禁军总领进入大殿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呈上手里军报,他硬着头皮将定平城的情况说了出来,“定平城守卫军急报,丑时一刻,城北、城西门外忽来大军,为首的是那玥国将军萧克昙,守卫军兵力……兵力……”禁军总领汗如雨下,舌头险些被自己咬破,迟迟不敢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