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抢,夺非己之物为抢,你本来就是我官人啊,又不是抢别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你还真是我发现你在我面前真的是什么一点都不矜持。”
“我决定了,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心一点点夺过来。”
“我可没有那个闲心给你夺。”他可从来不相信什么风花雪月。
“我是说真的,在我离开之前要是还不能把你的心夺过来,就算了,要是夺过来了,你就乖乖做我官人吧。”她半玩笑半认真,又道“为什么我感觉斗志满满呢。”
她见他脸色绯红,红到耳朵,红到脖子,没想到他也有害羞的时候,更加让她起了兴致。
“不会吧,我都不脸红,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脸红了。”她是故意的,差点连她自己都没忍住笑出来,“你看你看,红到脖子了。”
他这才听出来,她这是拿他来调侃,“你还真是连我都敢戏弄。”抛下她一个人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你去哪?”她总算是整到他了。
“吃酒去。”他嘴角一勾,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会对她存了那么大偏见,她很适合成为他的妻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装腔作势惯了,他倒是分不出来她哪句话是真心的哪句话是假意,她刚刚的戏谑里他倒是希望她说的话是真的。
出了门,他往水云台踱步走去,铁牛还有一个牵着马跟在后面,虽然时间有点早,但顾任、叶青清等人应该到了。
他在想,这个女人很适合做他的妻子,这些日子有了她对外交往,将军府眼见着一日比一日好,当初成娘子留下的阴影逐渐在她的强硬态度下逐步消散,将军府实际上也很需要她这样的人来撑着。
他有些懊悔当初为何会对她如此无情狠辣,害她差点在将军府丢掉性命。就着路上的灯光,看了眼手背,被她抓出来的疤痕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那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对她改观了吗?他叹口气看着街道,想着他一定要吃掉她,将她留在将军府,成为他的妻子。
一路上,晚上的灯火通明,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人们忙活了一天之后,三五好友到街上喝茶、听说书,各种小吃云集在鼓楼脚下,在夜色里,在水雾蒸腾的光影里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酒肆,茶铺慢慢开始坐满人,灯红酒绿,今日十五,前面街角处的擂台晚点还有女子相扑登场。
由于坊市合一,东京夜市未了,鬼市登场,人来客往,买卖兴旺。处处各有茶坊、酒肆、面店、果子、彩帛、绒线、香烛、油酱、食米、下饭鱼肉鲞腊等铺。市井之家,往往有店舍,买卖饮食之类。就像含福巷有户人家,园子里开设桌椅亭台,专卖各色奇异糕点,日夜不休,更别说那些主要街道市舫,人来客往,通宵达旦,鬼市收罢早市开场。
“二爷来了,快请快请。”水云台一个管事掌柜远远迎出来,给他带路,“顾大人他们一行人早就到了,都说您成了亲难出来罢。”
掌柜的这几句话将他熟客的身份暴露的一干二净。
卢棋还是没有任何情绪,走在前面也没有话语,不到二十步,两三栋由飞虹廊桥连着的双层楼阁挂满了各色灯笼,将这几栋楼照的如同白天般明亮,面前纯银打造的牌匾上写着水云台三个鎏金大字,里面歌舞升平,琴瑟不断。
水云台虽不是东京第一大青楼,但却是最有名的青楼,文人墨客最喜爱的地方,里面的清倌占据大多数,卖艺不卖身,诗词歌赋无所不通,前两年还出了个行首写了首清平乐至今无人能及,名号响彻南梁,被誉为第一名妓,后来自己赎了身,随着一个神秘秀才隐秘江湖去了。
铁牛走到掌柜的身边唠起嗑来,卢棋进门,熟脸两位女倌迎上来,将他带到了另一栋楼阁之间的花船上了,虽说是花船,却是仿着船样子建造的楼阁,一般在地上一半在水中,这个花船是要包场才能上,大多数被高家小爷高晓阳包下就是。
上了几级阶梯,绕过珠帘,琵琶声入耳,叮当如铃,十几个男子歪着围坐在狭长桌边,喝着小酒赏着花,时不时还有人对诗赋文。
卢棋扫了一眼,顾任、叶青清、程国公府那几个,王家大郎、薛思奇、董仲溪、俞珂龙也来了,高峰
“二哥哥。”高峰大呼。
卢棋找了位置,旁边的女倌搬来一个一掌高的蒲团。
“哟,二郎好些日子没露面,也舍得家里那位?”顾任有些揶揄他的意味。
整个东京谁不知道聿儿风头正盛,活生生把东京所有女子给比下去了,不管是容貌还是内在。
卢棋只是笑笑,该喝酒喝酒,该听曲听曲,一轮玩乐下来该得到了消息也得到了,翰林院已经在拟他的调任令,西郊大营指挥升了官,他顶上。
只是水云台今日上的酒有些味道不一样,未到子时,最后整条花船只剩下没成家那几个,还有他。
薛思奇、俞珂龙还提醒他回去了,他一想聿儿这丫头巴不得他不回去,面子上还装的那么贤惠他就不开心,明明是他娶回来的女人,怎么他倒是落了下乘?
还有想着今日出来前聿儿说的话,又喝了几杯酒,最后把整坛子干完了才晃晃悠悠出了门,越走越晃,酒的后劲来了,还没出水云台就倒了,铁牛也喝了一两杯无大碍,半扛着他出了门。
水云台那个管事掌柜还是第一次见卢棋醉,也是奇事,亲自将他送了回将军府,还得了打赏,才知道将军府添了个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