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玛看着前方微微出神的林溪芷,立刻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林溪芷有点茫然的看着身边的一脸凝重的苏玛,她有点犹豫,但还是行动要快于思考一步,她小声的询问道:“苏玛,这是谁啊?”
苏玛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茫然眼神无辜的林溪芷。
她的小姐怎么了?连这个男人她都不记得了。
“小姐,他是你的父亲!”
她无比小声地对身旁的林溪芷轻轻的说道:“小姐,你赶紧对老爷行礼啊!”
“父、亲?”
林溪芷不自觉的念叨着,她还没有从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前方早已烈风阵阵,一道黑色的缠绕着红色闪电的金属长鞭早已朝着还在分神的林溪芷重重的挥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有一个人挡在了她身前。
苏玛闷哼一声,她的背上早已被划出了一道极其深重的血痕。鲜血不安分的从这道骇人的伤口中,不断的翻涌出来。
鲜红的血液不间断的从她黑色的长裙上,如小溪流一般,汇聚成一条细细的血流,滴答、滴答的流淌在地板上。
林溪芷愣住了,她整个人都被苏玛护在怀中,她们此刻靠的是如此的近,近到,林溪芷能清晰的看见苏玛微微颤抖的睫毛,和她那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
即便如此,苏玛还是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的对林溪芷说道:“小姐,我、们可能、回来的太晚了、老爷,他可能,是生小姐的气了。”
“小姐,你快去、快去,向老爷,认个错……”
你快去啊!不然等会可能会受到很严重的责罚。
林溪芷对苏玛恳切的催促毫无反应,她从苏玛的怀抱中挣脱出,余光不经意的一撇便能看见她身上的那道骇人的伤口上,鲜红的血肉不断的外翻,凑近了甚至能隐隐的看到藏在深红皮肉下面的白骨。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堰康,此时忽然出声,低沉而富有威严的嗓音回响在上空。
“林溪芷,许久未见,你一个贵女,竟然都开始夜不归宿,见到父亲都不行礼了吗?
“你连自己的父亲都忘了吗?!”
林堰康和沈竹楠带着林雅安从首都星的医院回来时,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
他在这里等了林溪芷许久,却丝毫未看到她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溪芷却迟迟没有回来,他的耐心也在快速的流逝,直到林溪芷从夜幕中归来,他看到对他一脸陌生的林溪芷,林堰康瞬间愤怒的不可自抑。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只不过是数日未回,你竟然就将你妹妹的手伤成这幅样子。”
“若非是医治及时,雅安的手早就毁了。林溪芷!你真是个好姐姐,你的妹妹只不过是出言说了你几句,你竟然就将她打到重伤。”
“你眼里还有这个家,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一旁的沈竹楠见此事态,还不忘在林堰康身边乘机煽风点火,试图火上浇油将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沈竹楠拉起躲在一边的林雅安,握着她那双被愈合绷带缠满的双手,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她的声音微颤带着为女报不平的控诉:“雅安不就是喜欢那串粉紫斑斓仕链吗?她年纪小,看到喜欢的东西一时间就着了迷,不就是因为你不给她,她出言讥讽了你几句吗?”
“你竟然就因为这条项链,打她两次,第一次你趁我和你父亲不在家,你把她关在屋中打她,第二次你竟然当众殴打她,你看看她身上的伤疤。”
“你可是她姐姐,你好狠的心啊!你怎么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沈竹楠走到林溪芷面前,伸出她那双被蔻丹涂满了指甲的纤纤玉手,质问似得指着她。
“你、你可是她的姐姐啊!你怎能这样不顾颜面,当众去殴打你的妹妹,即使你们不是一母所生,但你们毕竟也有一半的基因所相似,身上流着一般相同的血液啊!”
林雅安在此前一直一言不发,躲在拐角,她其实是有些恐惧林溪芷的。
前两次的伤痛依旧历历在目,可现在她就像是拥有了后盾一样,早已经将之前的恐惧所抛之脑后了。
她靠在母亲的怀中,朝着林堰康的方向默默的流着眼泪:“父亲您别听母亲的话,溪芷姐姐她只是不小心,不小心的,都是我太调皮了,我不知道那条紫色的项链是蓝阿姨的遗物。”
“都是我的错,我只是觉得它太好看了,一时之间着了迷的想要那条项链,姐姐不给我,我就口不择言的说出了很多难听的话,姐姐气不过,打我也是应该的。”
沈竹楠的脸上满是心痛,她满是“不可置信”的说道:“安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为她说话,你不要害怕,这里有你爸爸在,你有什么委屈都尽管的说出来!
“你不要害怕她,妈妈和爸爸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林溪芷站在一边,苏玛后背的这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让她的心此刻就如同被撕裂了一般难受。
她微微抬头,就看到林堰康原本严肃威严的面孔在靠近沈竹楠和林雅安时,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威严一般,此时的他是如此的温和,就像是一位无比慈祥的父亲。
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是如此的和谐,而远处的林溪芷就像是被这个幸福之家所摒弃在外,她站在另一边和这其乐融融的三人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行的天堑。
她的心在一瞬间绞痛不止,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渗出来,林溪芷不知道此刻是她在心痛,还是真正的林溪芷在心痛,又或许是在这一瞬间,她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