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关怀,但对比钉崎野蔷薇的委婉和伏黑惠的寡言,他说得直言不讳,性格看似大大咧咧的虎杖悠仁的确事有一套不同于同龄人的看人与行事准则。
五条悟忍不住低笑了下,“怎么,听你这形容,是把那劣迹斑斑的小鬼当成童话里被恶龙劫走的公主了吗?”
学生们:“”
不,硬要说的话,比起那群在你手下不堪一击的咒灵,你更像那头恶龙。
“行吧,我们走。”五条悟笑着说,“太宰可亏了呢,你们可要保密哦。”
聚餐完,五条悟和学生们分别,却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在夜色中开始漫无目的地游逛起来,偶尔撞见运气不好的咒灵就顺手解决掉。
他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地方,虽然东京圈的附近他早已巡视过百八十回,不过能让他有记忆点,说明还是有些特殊的。
这里是他第一次遇到太宰治的地方,处于郊区的空地有些荒芜,周围只有几栋废弃的破旧厂房。
五条悟粗略地逛了一圈,确认这些露出里层钢筋建筑已经快被风雨侵蚀得变成危房,只待拆除,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特别的。
来到外面,月色溶溶,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像是笼了一层银色的轻纱,但明亮的圆月搭配旧厂房却没什么赏月意境,相反,荒无人烟的这里寂静得只能听到初秋凄清的风声。
五条悟走到空地上,在某处停下,他就是在这里发现太宰治的。
现在想来,当初两人会遇见,有一定的运气成分在里面,当然也是因为太宰治那时候一心寻死,毫不遮掩自己的行踪。
这不,一旦太宰治把自己藏起来,他居然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五条悟不清楚太宰治下一步想干什么,也不清楚敌人会干什么,夜蛾正道虽然叫他把太宰治找回来,但他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是找不到太宰治的踪迹了。
从开始他就认为,太宰治既不是真的要和咒灵们为伍,也不是意料之外地被劫走,而是出于什么目的以自己的意愿走的。
还是一句话,太宰治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强迫他,就算是五条悟自己。当初太宰治会跟在他身边是出于自愿,所以,现在说走就走亦然。
或许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五条悟也不知道,明明几次三番被那小鬼骗,自己为什么还要相信他。
最后一次。他想,眼中冰凉。
至于梦里的一切,已经对自己下了束缚的他绝不会容许发生。
接下来一段时间,五条悟恢复了半年前没有太宰治时的日子,到处跑做任务,或者教导学生。除了洗漱,他很少回家,累了就随便睡一会,也睡不长久,就如同曾经一样。
他一向很讨厌做梦。
梦中时不时总会出现他曾记挂的人,难忘的事,以及不愿意重新面对的过去。
现在又多了个令人头疼又麻烦的臭小鬼。
听起来有些软弱的说辞,但五条悟也是个人,便理所应当会有这些凡人同样拥有的感情。只不过这些不可言说的情感被张扬鲜明的性格和强大到让人望尘莫及的实力给掩盖,很少人会记得原来五条悟也有着不能改变的事,也会脆弱。
就像是他再强也没能阻止夏油杰的离开,也没能救到天内理子。
10月27日的时候,五条悟收到了来自那位婴儿杀手的讯息,对方邀请他前往彭哥列位于日本的分部,谈谈双方具体合作的事宜。
五条悟十分莫名,心想他们什么时候要合作了,他以为那次上门讨人未果后,他们就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真有合作的可能他也该去找同行,诸如阴阳师除妖师,而不是什么天天火拼干架的人类黑道。
他其实并不喜欢那些黑手党,但是真要他说他不喜欢他们哪里,似乎也没什么具体的指向。
明明太宰治过去也是来自黑手党,可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身为咒灵的太宰治在咒术界格格不入得像个异类,反倒和那些不认识的黑手党像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但不喜欢归不喜欢,五条悟删掉短信,还是准备绕路去一趟,反正他艺高人胆大,而且他们之间也没任何矛盾和利益冲突,完全不用担心去别人家的大本营有什么问题。正好他在外地做任务,也没人会发现他的行踪。
地点在并盛,他和太宰治还去过一次,还在任务中遇到了那小婴儿,没想到他们在日本的基地居然就在那里。
彭哥列在日本的分部设在了一幢大厦的地下,入口自然是很隐蔽的,接应他的人是有一面之缘的巴吉尔,五条悟不知道门外顾问是什么职位,但看着对方那张秀气又温和的脸,心想大概是负责对外交际的吧。
电梯平稳地向下运行,大约半分钟后,电梯门无声开启,外面是一条十分明亮的通道,钛银色的金属墙壁显露出了一种和古老传统的咒术界截然不同的科幻感。
看得出来黑手党同样很有钱,也喜欢运用科技,不过可能和他想象的科技不太一样,毕竟现代的科技似乎还做不到穿越至未来。
事实上从之前他就对这个黑手党的存在,有种隐隐微妙的不协调感,就好比现在,如果不是他就在这里,眼前的这一切对比外面的世界就像是两个不同的时空。
突兀又矛盾,却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五条悟插着兜,落后半步泰然自若地跟在巴吉尔身后,毫不在意隐蔽监控中的注视,拐过几个弯后,前方的弯道突然出现了另一伙人。
为首之人是一个身穿浴衣的冷冽男人,与他如坚冰般的强势气场截然不符的是肩上的一只胖乎乎的可爱小黄鸟,身后还跟着一个飞机头的西装男。
本该只是碰巧撞上的场景,但不知道为何,愣是出现了狭路相逢的紧张感。
云雀恭弥全然无视了巴吉尔,刀剑般的目光直直落在了五条悟身上,两人隔着眼罩对视了一眼。
这样盛气凌人的感觉五条悟忽然笑了,“什么意思?想打架?”
云雀恭弥对此作出的回应是嘴角露出的让熟悉他的人悚然的淡笑,以及悄然滑落在手中的浮萍拐。
“云雀!咬杀”小黄鸟拍着翅膀飞起来,应景地喳喳叫道。
草壁哲矢:“”
巴吉尔:“”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