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高高在上的祈羽公主是绝无可能做这些下人干的事情，他虽是她最爱最疼的弟弟，也被她要求要有皇家威严，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更不能让别人发现弱点。

但她的弱点已经暴露了不是？她那是为什么就不肯，再稍微亲近他一点呢？李阙琛垂了眼，强抑那快要奔涌而出的悲伤，轻快道：“一直这样也不错呢。”

许玉绮并没有听清他的话，借着微弱的月光仔仔细细检查了下他的手，站起身道：“妾身向陛下保证，手已经无大碍了，陛下快回去歇息罢。”

“奇怪啊，明明是晚上，月光怎么这样刺眼啊。”李阙琛自言自语，用衣袖遮住一张脸，背过身，再不看向她，声音更轻了几分：“你也快点去休息吧，保重身体要紧。”

这一夜，月光如水，二人无眠。

——

夏日是个频繁下雨的季节。

京城此时正乌云密布，大大的雨点往屋檐、往花上、往池塘砸着，声音甚是扰人，许玉绮更是心疼院子里的花，她一不留心针便戳到了自己的手指，冒出一个小小的血珠儿。

“嘶……我没事，习惯了，继续吧。”她阻止了想来帮她的回清，随意将血珠抹在了帕子上，遂重新拿起细小的针，就这烛光和从窗子外透进来的微弱的光，仔细小心地绣着图案。

许玉绮已经学了有几天了，基本的针法都学得差不多了，现在试着绣字，若是好的话，便可以去绣给李阙琛的礼物了。

还差几针，细细的针时起时落，穿梭在整齐的线当中，最后在不显眼的地方将线头缝上，完成。许玉绮好好伸展了下一直拿着针险些抽筋的手，将绣品递给回清，问道：“绣的如何？”

“您这里的针脚绣的还是有些不齐，不过问题不是很大，不怎么影响表面的美观。”回清看完后将绣品还给了许玉绮，但许玉绮还是摇了摇头，道：“那我再练一会儿，回清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温柔的烛光笼罩在许玉绮的脸上，柔和了她的神色，回清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她与李阙姝了，她们有时压根儿就没有区别，回清摇摇头，轻轻道：“娘娘，不要练太久，伤眼睛的。我认识的宫里的绣娘，好多到老了，眼睛都看不见了。”

“我无碍。”许玉绮这几天已经感受到了，下雨的天气最不好的一点就是光线太暗，就着这蜡烛的弱光，没过多久就会眼睛疼，必须停下来一会儿。不过她倒没觉得厌烦，绣花这件事很是磨练心性，太适合消磨时间了。

许玉绮再绣完一幅时，雨已经停了，此时正值傍晚，就算雨停了，光线也已经太暗了，她放下针线与绣品，想去外面看看。

她很喜欢下雨后的环境，只是这次的雨有些太大了，院子的路泥泞不堪，有一棵没种下多久的小树也被雨打歪了，架上的蔷薇也被雨水打散，花瓣落在地上，混着泥水，说不出的凄凉。许玉绮抬头望天，天空仍是灰蒙蒙的，怕不是，还要再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