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鼾声停下了!
“砰!”
上原秋听到屋内传出的响声,立刻打开门,被防御符封住的窗户微微亮着代表“触发结界”的符文。
女孩翻身拿起碎玻璃,咬牙切齿的蹲在一个有些变形的铁柜子后。
眼睛死死地盯着上原秋,一只手揉着额头,涌现出敌意。
上原秋不确定小女孩认不认得他手上的符纸,但是还是竖起手掌,让她看到。
“是,是人吗?”
女孩如此疑问道,稍稍放松,但下一刻又像突然醒悟一样,紧紧靠着墙壁,一只手死死握住玻璃片。
“这是镰鼬的爪痕,这里是镰鼬的家,你是镰鼬妖怪的同伙!”
女孩很冷静,冷静的有几分残酷。
窗户被封住,与妖怪同流合污的阴阳师守在门口。
她是一个没有力量,也没有法力或护身符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打得过面前的邪恶阴阳师。
但是,她的父母对她说过:
“我们要去救那些陷入比死还恐怖的折磨中的人。”
如果被妖怪捉住,会遭到比死还恐怖的折磨。
女孩不知道死有多恐怖,可是,如果有妖怪抓住了她,她宁愿挣脱开妖怪然后去死!
这个玻璃片,根本不是她的武器。
是她能在陷入无法挣脱的绝境时,能拯救她的唯一一件物品。
之前的时候,她能跑,她能绕开妖怪,绝处逢生。
但是这次,她无处可逃,她已经陷入绝境,却没找到生机。
女孩抬起握着玻璃片的手,她知道,人没办法呼吸,就会死!
玻璃片刺向她的喉咙。
她的脑中在这一瞬间涌现了许多回忆。
一个半星期之前,阴阳世家“源”的最后几名成年人同时前去郊区,都没再回来。
其中就有她的父母。
一位妖怪爷爷靠在她生起的火堆边上喝下三碗她用方便面料包煮的汤,笑着说终于能够暖和和的睡一觉,却再没醒来。
那是她遇上的唯一一个没想要将她交给大江山的妖怪。
她回忆起自己曾经印象那么深刻的那些现在已经无法光明正大走上去的街道,回忆着一间又一间门窗已经破烂的屋子。
“呜!呜呜……”
玻璃片迟迟扎不进脖子,但是叫源贺鱼的女孩泪眼模糊的回想起了许多从前。
那是不仅是从前,也是这场战争后,不论是她,还是家人都无法再回到的永远的曾经。
上原秋两手抓住小女孩的玻璃片,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孩子,如同一把剑一般。
刺到了上原秋最后的一点柔软。
他夺下女孩紧握的玻璃片,将她抱住,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同时轻声地说道:“不要只把用心做好的武器对着自己,你在害怕什么吗?”
同时,上原秋迷茫的眼中再一次反射出东西,
这一刻,他也是在问自己。
他在害怕什么?
死亡吗?
如果没有系统他就无法生存的话,现在的他与一年半前的那个自己相比,真的存在很大的差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