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光对那嫖客笑了笑，手指一挥，他头上的纱帽飞起，落在一个慌乱间掉了头盔的士兵头上。帽又起，一颗头颅连根拔起。那嫖客见自己的纱帽杀了人，面无血色，脚底下滴滴答答多出一滩黄色液体。

头目的头脑倒是清凉了，“兄弟们，咱们遭遇妖怪了。快，收兵，回衙门请法师收妖。”

“乖乖，哪里走？”悬在半空的“飞鸟”士兵，一只只飞向自己的同袍，砸落，晕撞。

沈流光念个咒，大门紧闭，任谁也打不开。然后，指着头目说：“别走了，上楼来吧，给你看样东西！”

头目两脚不听使唤的上了楼梯。一妖，一鬼，一人，同时回到案发现场，看一个女人饱受凌辱的尸体。

“真是公公所为？”头目狐疑地看着尸体，又看看尸体的主人，莲儿的魂。

“鬼是不说谎的，只有怨气。好在大仇得报，怨气已消。找你来，是为了向世人公布真相，还死人一个公道。”沈流光义愤填膺，寄希望于人间法律的公道。

“既如此，我回去如实禀报！”

“多谢！”

三日后，俞布心找上沈府。

初秋了，庭院里清清凉凉，莲儿站在花荫处唱一只昆曲，古筝在沈流光指下潇洒弹纵，应和她的丽音。

“官府派我来收你。”俞布心双手抱臂，宝剑夹在她的肘弯里。“沈公子，第一次见面，我便认出你是妖，不过看你无心伤人，便放了你。”

筝曲未停，唱的人也未停。

“想不到你居然串通花满楼娼妓，合谋杀害皇帝最宠信的宦官。杀人偿命，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妖，收了她这鬼。”

弦音有些微乱，沈流光忍不住问：“官府真是这么说的？”

“有官府批文在此，怎敢胡言？”布心说着一把将批文丢向他。

他飞起接了，读着批文，慢慢飘落。

“怎么是这样？明明将真相告知他了，明明他说要如实禀报！”沈流光两手一抖，震碎了批文，纸花四射。“卑鄙的人类！”

“真相无论怎样，你都不该杀他。沈公子既杀了人，我便要捉你。世间的妖魔鬼怪太多，我也只捉杀人的那些。”

“这位妹妹，你错怪沈大哥了。他是好妖，你该捉的是我。那公公将我凌辱致死，我气愤不过，才化成鬼把他推下楼的。”

“摔死的？”布心冷笑。“那他的魂呢？”

“魂被我吃了。”一妖做事，一妖当。那人该死。

“既如此，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试试我手中的剑？”她今日穿的依然是男装，一脸英气，气质既不张扬也不低调，是平淡如水的正气。

“那便试试吧！”沈流光拉开架势，准备迎战。莲儿在一侧惊呼：“都是我的错，沈公子，是我害了你。”

他调皮地做个鬼脸，安慰她：“你没错，我也没错。都说了，陪你千秋万世的！”

一场恶战开始了，沈流光想起了大战牛妖那天的场景。你死我活，只争输赢。

好久没遇见过这样的劲敌了，那女子，他小看她了。500年的功力，刚刚与她棋逢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