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长风四起,李渭枫一边同她说着闲话,一边带她回了东厢卧房。晴芳见他一副忘却前尘的样子,不似装出来的,心里也不知如何开口,便也不再提及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好在魂魄归位的侯爷也不再变着花样折磨她要她侍寝,伺候他洗漱后,二人便各自歇下了。
没有了侯爷温暖坚实的臂弯枕着,沈晴芳忽然睡不着了,翻来覆去了一晚上,翻到下半夜,将近寅时才入眠。
第二日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她才朦朦胧胧睁开眼,看着空荡荡的枕边,她忽然反应过来,侯爷昨天晚上已经恢复正常了!
“弄春!”晴芳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对外喊道,“小春子!”
杏梅听到小姐的声音,赶忙进来伺候道:“小姐,弄春姐姐刚被问夏姐姐叫去帮忙了。”
晴芳点点头,想到侯爷既然已经清醒了,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便坐在了妆台前,让杏梅给她梳头:“今个儿侯爷可有什么不对劲?”
“没呢,小姐,听问夏姐姐说,侯爷今儿一大早就去了书房。”杏梅的手不如弄春巧,梳理头发的时候劲儿使大了,拽下晴芳几根头发来,连连给她赔罪。晴芳抓着掉下来的发丝,心里没由来的涌出一阵不详的预感。
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晴芳正想着,就听到门外传来弄春急切的呼声:“小姐!小姐!不好了,您快去书房看看吧!”
晴芳两眼一抹黑,她就说吧,事情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
皇宫内
卫垣正坐在沁心湖畔的凉亭内翻看户部呈上来的秀女名册,朗月初坐在他对面,侧着身,手里捧着一盒鱼食,有一下没一下地往湖里撒着。
“国师,朕瞧着这些个秀女,没一个能入眼的,你瞧瞧这个礼部侍郎的女儿,嘴角这么大一颗痦子不说,眼睛小的跟绿豆一样,朕要是娶了她,半夜起来不得被她吓死。”卫垣合上名册,不悦道。
朗月初正过身子,安慰道:“皇上莫气,这世间美人比比皆是,这些不行,命他们换一批便是。”
卫垣本就无意立后,愤愤道:“朕最烦这些陈规烂矩,朕要立的皇后,是能与朕并肩而立,替朕分忧解难之人,而不是这些绣花草包,只中看不中用的官家小姐。”
“皇上这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朗月初从怀中摸出一瓶桃花酿,给他斟了一杯。
卫垣习惯了他时常变戏法一样掏出各种奇怪的东西,举起杯一口饮下,这酒清甜顺口,令他一扫阴郁,畅快道:“国师此言差矣,朕可瞧不上那鱼玄机,朕只愿生逢一知己,白首不相离。”
“可您是皇上,又怎能只同一人白首。”朗月初不断给他添酒。
“这个先不讨论,朕突然想到。”卫垣忽然福至心灵道,“朕有法子对付这群老顽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