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久确实不是好人,但他已经改邪归正,仝大侠答应会护他周全。墨家弟子,一言九鼎,所以他舍命也要保护他。”
田心甜喃喃道:
“墨家……一言九鼎……好一个一言九鼎……”
仝名贱突然又发出了声音,断断续续道:
“不要……报仇……蜜獾……已经没了……”
见竟然和顾高明狠狠点头,又用尽全身力气道:
“背后……是……朝……”
吐出一个“朝”字,头一垂,便再也没了声息。顾高明一把将他抱到怀中,失声痛哭道:
“仝大侠……仝大侠……呜…………”
竟然面色悲戚,默然半晌,新海泽则一直盯着冷一箭逸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
“太快了!我们都不是对手!我们都不行,他才是真正的高手!仝大侠……如果不是这样突然挨打,我们三个联手,说不定可以打败他……”
乌山,松柏涧。
三个白衣人和一个黑衣人站在一座新坟前,默默无语。坟上有一石碑,正面端端正正刻着七个大字:
墨者仝名贱之墓。
石碑的背面,却密密麻麻刻着一首古诗:
“有松百尺大十围,生在涧底寒且卑。
涧深山险人路绝,老死不逢工度之。
天子明堂欠梁木,此求彼有两不知。
谁喻苍苍造物意,但与之材不与地。
金张世禄原宪贫,牛衣寒贱貂蝉贵。
貂蝉与牛衣,高下虽有殊,
高者未必贤,下者未必愚。
君不见沉沉海底生珊瑚,历历天上种白榆!”
只听一人轻声道:
“我卢某人真是错怪仝大侠了。想起上次你们临走之前,卢某诸多怠慢,实在惭愧。”
另一人道:
“门主千万不要这么说。仝大侠归葬此地,也是他的心愿,我顾高明在此代表墨家多谢门主成全。只是他如此英年早逝,却留下我这糟老头子活在世上,这老天爷也真是糊涂啊!”
另一人转过身,冷冷道:
“走吧!”
那卢门主叹道:
“放心,我以后自会多来祭拜,定不会让仝大侠寂寞的。几位大侠,今后打算何去何从?”
顾高明道:
“我已身为墨家游侠,自当奉墨家之命,行侠仗义于江湖,铲除宵小于绿林,仝大侠未竟之事业,我这个老头子怎么也得尽心尽力,追随他的脚步而去了。”
卢门主道:
“你还要去找那冷一箭?还是要再找蜜獾?”
顾高明道:
“仝大侠已有交代,冷一箭也好,蜜獾也好,都不用再追了,他应该是已经看出蜜獾的秘密,也判定蜜獾不会再为恶于江湖了。哼,江湖奸恶,又何止蜜獾?除之不尽,我辈但勉力耕耘罢了。”
卢门主点头称是,又问另外两人道:
“你们两个呢?竟大侠,你不住几天,等等吴钢的消息?”
黑衣人却是新海泽,他转头看向竟然,只听竟然恨声道:
“我不是什么大侠。哼,我倒是要不管别人,只要活出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