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世那个冬日冰冷的阳光，鲜血淋漓的尸体，墨廷道没有血色变形的脸，和眼前青年的笑重合起来，仿佛一把利剑，刺得她无法呼吸。

墨绾一下子停下脚步弯下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小言！”墨廷道吓了一跳，一把打横抱起起她就朝身边的人吼：“去叫大夫！快！”

墨绾身上打颤，心像被人狠狠攫住了，浑身都疼。心口一阵阵刺痛，身上发抖。

墨廷道抱着墨绾，手臂肌肉绷紧，焦急地道：“小言，别睡，跟二哥说说话。”墨廷道的声音暗哑。

墨绾直冒冷汗，看着墨廷道的一双凤眼，眼中全是担忧。

“二哥，我没事。”墨绾疼得晕了过去。

墨廷道抱着她，感受到她轻柔缓慢的呼吸，双手微颤。

小言还活着。

墨廷道抱着墨绾进房间，墨廷道一语不发，接过热水巾帕，擦拭墨绾额头的汗珠。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她并未苏醒，双眼紧紧闭着，身上轻轻战栗。

墨廷道皱眉，抬手拨开她的长发，探了探颈侧、前额，再诊脉，没什么异样，可她眉头紧紧皱着，脸色雪白，神情痛苦，身子一直在发抖。

“疼……”

她轻声呓语。

“二爷，大夫来了。”

大夫匆匆赶到，诊了脉，疑惑地道：“姑娘的心疾是否复发的虽然时隔较久，可却一次比一次厉害……”

正说着话，榻上的墨绾抖得更厉害了，额前一层层冷汗沁出。

屋中其他几人脸色大变。

大夫再为墨绾探脉，神色骤变。

“怎么会这样？才一会儿的工夫……姑娘脉象虚弱，像是……像是……”剩下的话他不敢说。

墨廷道知晓大夫的未尽之语。

“上次在漠北姑娘也这么发作过一回.......大爷请遍大夫，谁也治不了......”若初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墨廷道急忙追问：“那后来小言是怎么痊愈的？”

乔儿跪在床榻边，泪流满面：“后来姑娘自己熬过来了……大夫说，姑娘这病发作时，什么药都没用……”

墨廷道眉心泛红，眸底波澜涌动，隐隐有幽光掠过。

天色渐暗，房中点起蜡烛，大夫在隔壁房间讨论，煎药的人大力煽动扇子，侍仆进进出出，气氛沉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发出几声轻轻的呢喃。

墨绾睁开眼睛，眼睫轻颤，一双眼睛湿漉漉的，脸色雪白。

“二哥你也在啊。”墨绾迷迷糊糊地问。

墨廷道再低头细看她的脸色，她脸上爬满细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唇色恢复了些，不像刚才那么白了。

墨廷道没说话，坐在榻边，端详她半晌，摸了摸她的额头和手心。

额头还是冰凉的，手心微热，脉象平稳，指腹可以感受到咚咚的跳动。

“还难受吗？”

他悬着的心放了回去，沉声问，声音嘶哑。说完站起身。

墨绾拉住他的袖子：“二哥，你是不是要去找陈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