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怕吗?”
林清玉又问了一遍,虽然她也怕,但身为小娘子的夫君,再怕也是要挡在小娘子前面的。
“真不怕,”兰卿再次肯定,神色也早已淡定下来,温婉着眉眼催促她,“夫君,救人要紧,你快去吧。”
这女子除了看起来吓人些,并没有什么威胁,方才她若是用力,也能轻易从她手中把脚抽出来。
“那好,”林清玉起身小跑了两步,忍不住又叮嘱道:“小娘子,有事你就大声叫,我很快就回来了。”
“好。”
兰卿挥挥手,林清玉再不迟疑,跑出一段距离,就开始叫车夫。
她声音焦急,车夫把马拴上树,二二话不说就赶来帮忙。
女子身上多处在流血,但好在都避开了要害,当务之急是先止血,车夫看过后在附近找了些草药,让兰卿嚼烂后敷在她伤口上,简单清理后用布包扎好,便把人背到了马车上。
马不停蹄,来到了最近的小镇子,把人送到了医馆。
林清玉本想跟着进去,被车夫一把拽住,眼神怪异,“林秀才,让你媳妇儿跟着进去就好了。 ”
林清玉可不是孟浪之人,却无法反驳,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
兰卿本就想着跟进去,看能不能帮上忙,闻言点了点头,进了内室。
车夫是镇上的人,自然也知道林家穷,可他手里也不宽裕,否则就在家中安稳过日子了,哪用得着东奔西跑,与家人少聚多离?
许久,他抬起头,苦巴巴道:“林秀才,这费用一人一半吧?救人是好事,不能全让你把钱拿了,可我老汉也穷啊 。”
老大夫从房里走出来,笑呵呵摆手道: “不必了,等这女子醒了再说吧。”
他认识车夫,却不认识林清玉 ,目光赞许在她身上流连片刻,又看着车夫道:“这回去哪儿啊?”
车夫也没跟他客气,咧嘴笑道:“余阳城,”他指了指林清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就是林家村的林水生他儿子林秀才,赶考嘞。”
林清玉见说到自己,起身鞠了一躬,“老先生好。”
“后生有礼,不错不错。”老大夫顿了顿,又道:“小子,信得过老夫吗?信得过便伸出手,老夫给你把把脉。”
林清玉病弱的事他也有所耳闻,想着兴许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才这么难缠,今日见到本人,便想着瞧瞧看是什么顽疾。
林清玉有心尝试,她吃了林郎中的药,控制着情况,身子虽好些了,但她自己的身体,心里也清楚自己与常人不一样的。
或许哪一日不小心,便又病了。
却不敢答应,林水生跟他交代过,她的身份只能让信得过的人知道。
之前她的病一直是林郎中在医的,也不知道私下里她爹娘跟林郎中说了什么,一直保密着她的身份。
临走前林郎中给她开方子,还支走了所有人,叮嘱她把身份藏好。
当时林郎中严肃着脸,委实吓人,到现在林清玉还记得清楚,不得不忍痛拒绝,“多谢老先生好意,晚辈心领了。”
老大夫看林清玉神色纠结,好心问道:“小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旁车夫也看见了,起身了然道:“林秀才,老汉我出去。”
他玩笑般又说了句,“你就放心大胆的说,给你守着门,谁都不放进来。”
惹得老先生无奈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浑人,莫耽误了人求医问药。”
中气十足,又朝林清玉道: “小子,你跟老夫过来。”
他说罢,转身便往后院走,容不得林清玉拒绝。
老大夫年纪大了,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好,双手背后,行走间步子沉稳扎实,看起来便是德高望重之辈。
林清玉无奈,只得提心吊胆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