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都被他弄得有些自暴自弃,排在他后面碎碎念:“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在日本持枪是犯法的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都说了这只是个游乐项目!”
“这样啊。”荻露可有可无地空洞回应着,他没听进去工藤新一的话,兀自在心底打着小算盘,反正用念力加速的小石头和子弹也没什么差别。
魏尔伦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一个暴栗砸在他额头上:“你忘了中也出门前说什么了?”
“哦。”荻露捂着脑袋,慢慢蹲下。
这项无理的要求被理所当然地无视,荻露只能抱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玩具步\枪迈步向前。在进入场地前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和他同组的玩家,大多都是各自组队的年轻男女,只有四五个身穿大衣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黑衣男子与周遭人群泾渭分明。
好奇怪,再看一眼。
荻露多看了一眼,模糊地在心底留下了印象,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把脑海中多余的好奇删掉,他跟在魏尔伦的身边进入场地。
设计方别出心裁地在场地中搭建了假山、树林、山洞等场景,看上去就像是真的战场一样。
一进入场地,魏尔伦就和他分开了。
按照这位站在杀手巅峰的同伴的话来说,他们在一起收割人头的效率还不如分开各自为战的效率高。魏尔伦拍拍屁股就把荻露丢在靠近入口的假山背后,一手像提着个拖把似的,提着枪往场地深处走去,没一会就完全失去踪影。
荻露站在原地思考他该做什么。
说是思考,其实和发呆类似。他抱着枪呆呆地坐在假山的阴影下,背后贴着的石头触感强烈,脸上是惯常的如同白纸一样的面无表情。
和工藤新一的比赛项目是看谁能活到最后,听上去和玩手游的规则相似,但是按游戏开始前的介绍来说,武器都用的是假的,假的能有什么意思嘛。
人类真的好奇怪,为什么还能从这种模拟杀戮的体验中获得快感。
他无所谓地呆在原地胡思乱想,懒洋洋地蹲在草丛中提不起精神。不听话的白毛从草丛中支楞出来,在一片或绿或黑的草丛乱石中显得格外显眼。
这份显眼很容易让他成为被狩猎的目标。
“咻——”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轻微的破空声。
荻露还在无所事事,然而身体已经自主做出了反应,他还没反应过来捕捉到的破空声是子弹与空气的摩擦,肌肉记忆就让他偏头。
子弹射入不远处的草丛中,随后他嗅到了杀意和血腥混合的驳杂气味。
慢半拍地,荻露意识到了刚刚射向他的子弹不是进入场馆时工作人员分发给他们的颜料假弹,而是真实的、可以对人造成致命伤的真弹。
说好的只是游戏,都是假的呢?
想不明白的疑惑渐渐爬上荻露的脸,他毫无危机意识,慢悠悠地换了个地方猫着,然后用游戏前收到的对讲机和他的队友联络。
电流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荻露才不管魏尔伦在对面做什么,他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疑惑:“魏尔伦,我被子弹打了。”
他仔细地回想刚刚的场景,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不够详细,又赶紧补充一句:“是真弹,型号我忘了。”
对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间或夹杂着风吹过的或浅或深的呼啸声。魏尔伦没有直接回答他,于是荻露自顾自地接着说下去:“我以为之前武器都是假的,没想到全是真的诶,原来工作人员事先欺骗也是这个游戏的玩法之一吗?人类玩游戏好认真哦,这个种族真的好有意思。”
“工藤之前说的话原来都是在骗我,他肯定是怕挑战输给我,看样子我也要认真起来了!”同伴不接话,荻露说出的句子越来越长,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我玩游戏也是很努力的。”
对讲机里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哼声。
魏尔伦这时才出声。对讲机发出的声音经过信号的转换,总有些失真,荻露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见魏尔伦的叹气声。
他的同伴在可疑的停顿后,带着荻露察觉不到的没辙说了一句:“算了,你好好玩吧。”
*
放下对讲机,魏尔伦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即使同是非人类,魏尔伦有时候也弄不明白荻露在想些什么,只好把他说的废话全部抛在脑后,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
此刻的他,站在几具尸体之上。浅金的发丝从帽子里落了下来,贴在他的脸颊两侧。因为怕血沾在口罩上,他此刻露出了俊美的脸,无悲无喜地看向周边的尸体。
倒下的都是和他们同批进入场馆的游戏玩家,只不过这些所谓玩家都身着黑色大衣,曾经看上去就不好惹。
也只是曾经而已,现在他们都没有继续活在世界的机会,只能去地下忏悔他们的罪行。罪行就是他们这个被戏称酒厂的无名组织为什么要盯上港口Mafia,为什么要盯上荻露。
风在他的指挥下,将尸体毁尸灭迹消除证据办了个干净。魏尔伦继续往深处走去,只在停顿的时候掏出手机给太宰治发了条消息。
“如你所说,他们确实找上荻露了。”